大约一盏茶功夫,才瞧见三老爷一脸疲倦走进来。不晓得是不是被唬住了,他步伐有些飘,走到陈老太太跟前时还差点儿没站稳跌倒。
幸而五爷眼明手,一把唬住三老爷。
三老爷站稳后忙朝老太太行了礼,道:“儿子不孝,让老太太替儿子担忧。”
陈老太太虽松了口气,语气却仍旧肃然:“别说这些,刑部找你问什么话?”
“已是几年前旧事,那会子儿子还没调任京都,外省任上。”
陈老太太松了口气,这才问起王老爷罪名。
三老爷却是不知,迟疑一会子道:“王老爷此前任职吏部侍郎,后升任吏部尚书,想必是与这些相关。”
虽三老爷说隐晦,大伙心里也明白其意。
五奶奶呆了呆,大夏朝素来对贪污受贿朝廷命官惩罚极重,一经核实,抄家灭祖……王家已被抄了,剩下就是灭族。
果真如此,明珍和宪哥都不可能保得住。即便大赦,这样罪名也不大赦之内。
而因三老爷回来才放松气氛,又凝固下来。三老爷京都谋到差事是王老爷提拔,就是五爷纳监后谋了个闲职,也是王老爷提拔。三老爷今儿是回来了,却不知以后。
回去路上,谁心情都不能平静下来。
“……三老爷虽得王老爷提拔,他资历却是够了,五爷事也不打紧,五爷纳监经考核才得了个缺。”秦氏听明玉说完,慢慢儿分析道,“想必这是王夫人打压王家大奶奶手段。王老爷官场经营多年,京都也待了好些年,此前担任职务,牵连甚广。”
吏部负责便是官员升迁调任等等,听秦氏这般说,明玉慢慢儿镇定下来。再一想,三老爷说刑部找他问是王家几年前旧事,只是不晓得这个旧事,是不是与静悟师父有关。
“王老爷素来享誉极好盛名,便是营造而来,也不见得是空穴来风。再者,王老爷行事素来谨慎,不会给自个儿留下太多把柄。”
顿了顿,秦氏接着道,“此番王老爷入狱,若是文大人,十之**仍旧是王家大爷之事。或者,与去岁王家施舍药材相关。当今圣上清政是这几年,王家事,想必短时间内就能有个结论。”
秦氏这么一说,明玉彻底冷静下来。
陈老太太和四太太才从淮安来,有些详细细节她们不晓得,才抵达京都第二天就遇上,因此一时之间才惶恐。王老爷事自是越结束越好,而抱着这般想法人,不单单他们,还有许多人怕细查下去。
“还是娘见多识广,我一时竟也唬住了。”
秦氏苦笑:“当年你外公出事,我年纪小也唬住了。常言伴君如伴虎,朝不保夕这样事太多了。”
明玉神情一黯,晓得秦氏又想到舅老爷,可惜阿寻去舅老爷曾经住过那条街上也未能打听出什么消息来。
清明节那天,秦老太公坟墓前祭品,仿佛是有人放错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咱们一定能找到舅老爷他们。”
秦氏缓缓叹了一声,无奈地笑了笑。
隔天,三老爷正常当值,而王家被炒再一次将王家推上了风尖浪口。民间猜测很多,说法不一,贪赃枉法占了大头。
而与此同时,王家从前京都购买宅子也被封了,以及后来京都附近置办田产地产全部查封。这其中,据说还有侵占民田嫌疑。
至于家仆,全押送到了王家后来御赐宅子内,仍旧有不少老百姓前去围观,瞧着王家那些管事,个个穿戴如同爷们,若不知其身份,还会当成那家老爷。
又有人议论起从前王家家仆外横行霸道,所谓墙倒众人推,负面言论愈演愈烈。
至于明珍嫁妆,但凡所属王家东西,京都都被查封,只怕王家苏州那些祖产也不能幸免。人命关头,钱财已是身外之物,明珍嫁妆,谁也没心思去追究,五奶奶只想保住明珍和宪哥命。
可,这显然加困难。五奶奶心里也明白,王家事,陈家没有能力使力,一方面又担心再把三老爷牵连进去,总之,没有结论前很是难熬。
而就难熬时候,王家家眷临街发卖消息传来。
这个消息又把众人震了一把,就连落英也由不得叹道:“没想到七姑奶奶后会……”
罪臣家眷,一般官家并不敢买,唯恐牵连进去。
“七姑奶奶疯癫消息早前便京都传开,晓得谁会买了去?”香桃沉声道。
其实被买了还有出路,大不了以后风头过来买回来就是。只怕,这一次明珍根本不其中。
韩氏陪五奶奶亲自去发卖地方瞧,果真没见着明珍,大多是丫头和年纪不大媳妇子,杜嬷嬷也不其列。
而买下这些丫头媳妇子,大多是外地商人。五奶奶找了其中一位被卖了丫头打听,哪知,找到这位早就被唬破了胆,一问三不知。五奶奶愈是着急,那丫头却越是害怕,后吓得哭起来,五奶奶只得作罢。
从王老爷被带走已过去五天,这五天三老爷平安无事。王家案子仍旧没有公开,从前与王家交好,因去岁王家惹上文大人,如今皆紧闭门户,生怕被文大人抓住个什么把柄。可即便如此,仍旧每日里有人被刑部传唤,一时之间弄得整个京都人心惶惶。
而陈明贤那位刑部供职同科,陈明贤再找去时,却被他推辞不见。
到了眼下,大伙也不得不接受,明珍没救事实。
陈老太太由不得叹了一声,嗓音暗哑低沉:“七丫头本来是个有福气,偏自个儿把自个儿福气磨得半点儿不剩。”
接受了这个事实,五奶奶反倒平静下来。
就这时,顺亲王顺利抵达京都。
家里客人没走……</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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