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小儿子、小儿媳,悠然闷闷不乐了一会儿,“劢劢好可怜。”一大家子人团团圆圆,独他们小两口要回到那讨厌魏国公府。
张并宽大温暖手掌握住妻子小手,默默无语。他自出生起,魏国公府受白眼和欺凌,岂有不痛恨那个地方?无奈他是老国公亲孙子,张铭亲儿子,不能不认祖归宗。
“还好有阿迟。”悠然是个乐天派,发了会儿闷,微笑起来,“哥哥,你看见劢劢样子了吧,待阿迟多体贴?这臭小子,心里定是爱极了自己小媳妇儿,不知怎么疼才好。”有相爱人身边,哪里都是天堂。
张并嘴角翘了翘,“看见了。”阿劢,儿子,你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怎么讨好小媳妇儿,没人教你就会。
回魏国公府马车上,张劢坚持,“车太颠了,阿迟,坐到我怀里来。”阿迟勉为其难试了试,不大乐意,“硬邦邦,不舒服。”这人肌肉怎么长,这么结实。
张劢略略用力,抱住她不放,温柔、暧昧说道:“硬邦邦,怎会不舒服?小宝贝,往后你便会知道,硬邦邦是会很舒服很舒服。”
什么意思?阿迟脸发烧了。她很想义正辞严谴责一番某人涉黄言论,却觉无法开口:这话,似乎应该装作没听懂。
阿迟低头犹豫着,半晌没说话。车厢里静悄悄,连呼吸声也听不见。过了会儿,阿迟觉着不对劲,壮起胆子慢慢抬头看,却见张劢头偏向车厢壁,俊脸通红,紧张局促,根本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
你个无赖,还知道害羞呀!阿迟掩口笑笑,故意使坏往张劢怀里蹭了蹭,张劢身子僵了僵,脸红,局促,一动不敢动。
车里还害羞,等到回了魏国公府,沐浴上床,张劢胆子又壮起来了,抱住阿迟火热亲吻,声音低哑,“小宝贝,我想死你了。”阿迟被他亲得头晕晕,傻瓜,一整天都一处,又没分开,你怎么就想我了呢。
等到“夫妻一体”时候,等到他一脸舒服满足时候,阿迟才后知后觉明白,原来他说“我想死你了”,竟是这个。无赖,坏蛋,原来你大白天还想过这没羞没臊事!小粉拳毫不留情打了过去,结果没打疼他,倒弄疼了自己。
张劢呵呵笑着,捉住阿迟白嫩小手轻轻亲吻。“敢情你这会子已是心满意足。”阿迟腹诽,“也不紧张了,也不脸红了,也会体贴人了。方才横冲直撞……时候,怎不知道疼惜枕边人?”
大约是今天下午睡足了,两人精神都充沛,并无倦意,抱一起低低说着情话,缠绵缱绻。张劢正值血气方刚之时,难免需索旺盛,两人重又温存一回,直到夜深人静之时,方搂抱着慢慢入睡。
已到子时,魏国公府西侧一处清雅富丽宅院中,上房犹自亮着灯光。“夫人?”一名头发花白老年贵妇讥讽笑道:“还没请封呢,便称呼上夫人了?可真是急性子。”
依着礼制,才进门阿迟确实称不上“夫人”。只有魏国公府上了请封国公夫折子,礼部准了之后,方才是名副其实夫人。
不过,近年来奢华之风渐渐兴起,不只衣饰、用度渐渐逾制,称呼也是。像阿迟这样身份,丈夫有着国公爵位,原配嫡妻无论如何也会被诰封,进门便称呼“夫人”,并不为过。
这老年贵妇,自是林氏太夫人了。她原本想趁着今天逞逞威风,谁料张并父子毫不留情面,竟根本不许她出席认亲。林氏太夫人曾经拍案大怒,不过,谁让她没了夫婿,已是寡妇身份呢。孀居之人,遇着喜事要躲避,也是常有之事。
林氏太夫人一口气憋心里,差点没把自己气炸了。
按说呢,林氏太夫人嫡子早逝,如今只有两名平庸庶子,庶孙也没有出类拔萃,她这一房已是不可救药走向没落之路,无法可想——除非曾孙辈有出色人才横空出世,或可挽救一二,不过这可能性微乎其微。
既然这一房男子不出色,没人才,自然只有依赖族人,仰仗魏国公,方是道理。旁不说,若大家都和和气气,给她儿子觅份差使,孙子寻个好师傅,有为难之事伸手帮帮,总还不话下。
她偏不,偏要选择跟张并、张劢硬扛着,不停找别扭。如此一来,徒然误了儿孙,并无其余效用。当然了,儿孙都是庶出,不是她亲生,她不心疼不怜惜,也是有。
林氏太夫人身边侍立着一位中年嬷嬷,毕恭毕敬站着,十分谦卑。林氏淡淡吩咐道:“明早你去传话,命娘子过来拜见。这婚头天不肯拜,第二天总成了吧?”
中年嬷嬷忙恭敬应了,“是,太夫人。”接着又陪笑提醒,“太夫人,四太太今儿个弄了个大没脸,合府上下,竟没一个人出声帮她。这么着看,国公爷府中威望,是越来越……”
“住口!”林氏冷冷喝道:“毛头小子,敢我面前撒野不成!”这不长眼,竟拿我跟苏氏那没分量庶子媳妇相提并论,是要气死我么?
中年嬷嬷面色惶恐,不敢再说什么,连连告罪,退了出去。出了门,冷风一吹,中年嬷嬷苦笑,没法子,明早便硬着头皮,走一趟吧。
林氏太夫人枯坐许久,侍女们壮着胆子来催请过几回,方慢慢睡下了。老年人觉少,她躺床上,好半天也没睡着。
明日见了那一对崭崭人儿,要怎生镇住他们方好?妇年方十六七岁,能有多大胆子,降住一个黄毛丫头,想必不难。林氏满是皱纹脸上浮现出诡异而自得笑容,对于明天见面,她充满了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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