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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了两天胎后,无碍。
吉斯带来最新情报,称李家二奶奶要功成身退了。
李墨翰夫妇与安东尼决意兵分两路。
那天早上,离开时在楼梯口撞遇到李家二房的二奶奶,可以说是绝不意外的事。
靠在丈夫身上,安知雅和丈夫一起向二奶奶,淡淡地打了个招呼:“二叔婆,您不是在家里养病吗?四婶说您近来风湿病发作,一步都不能动。我们本想去看望您老人家,您怎么会在这?”
二奶奶与他们一样,或许有料到迟早会撞见,也是淡淡的:“说起来是没法,你七嫂闹的凶,我这不来这里找个亲戚协商你七嫂的事情。你们呢,在这是为什么事?”
“我们听说姑老爷身体不好,代老祖宗来探望下老人家。”
旁边的人听他们李家人之间你来我往的明枪暗斗,各持一种表情。
“她是——”安知雅望向二奶奶身后的女人,年纪要比七嫂大上整整半轮,与七嫂有几分相似的容貌,想必是那刘雨芬了。
“你七嫂的大姐,现在是希伯来先生的太太。”二奶奶眸中的锐色一闪。
刘雨芬走了上来,向着跟在李墨翰夫妇旁边的吉斯,眉梢提起略带埋怨:“吉斯,有客人来,且和我是亲戚,怎么不与我和你父亲说一声呢。”
身侧靠在廊柱上的吉斯,向着这位继母,优雅且不卑不亢地一笑:“希伯来太太,你从未和我说起,你有这样的亲戚。”
连声“母亲”应有的称呼都得不到,刘雨芬的脸色在外人面前显得尴尬又愤怒的,绷紧苛刻尖诮的嘴唇:“吉斯,等会儿到你父亲书房里,你父亲有话和你说。”
“可我有事,爷爷命令我把客人务必平安送到家。”吉斯轻言两语拒绝了刘雨芬的命令。
安知雅和丈夫这时适时插进来帮吉斯说话:“二叔婆,您是也要回去了吗?正好,一块走吧。”
二奶奶与刘雨芬一样绷直脸,却不能答不是,暗地里咬牙:这李墨翰夫妇是瞅准了时机与她撞面的。
就此,一行人出了莱文思家,李墨翰的轿车开到了门口。
安知雅在被丈夫扶上车时,深邃的目光看着吉斯向莱文思院子里那座独自傲立的白色小钟楼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仿若是做了默祷的神态:很有可能,吉斯口中的天使,就在那座小钟楼里。
远远的,隔着层雾气,安知雅似乎能看见蒲迪森老爷立在莱文思家最顶层的书房,眺望他们几个。
虽然吉斯一再强调蒲迪森老爷的诚意,他们夫妇或许能稍微信任老爷子的为人,然而,此刻,在雾气中,蒲迪森老爷一双小眼珠子,似乎对他们的这次来访,仍是感到不满意居多。
二奶奶从另一边门要上车的时候,吉斯和朱利安的父亲希伯来出现了。
见是个高大英武的男子,蓝眸,金发,大步迈得很开,不见有一丝吉斯的优雅。
记得朱利安同是蓝眸金发,吉斯是典型的黑发,与蒲迪森老爷的褐发,也不太像。
希伯来是个言语举止都带了些粗狂的人,在见到李墨翰夫妇时,是毫不客气地用绿眼珠子横扫过,闭紧的嘴巴充分表现出不敬。可能是因知道李墨翰夫妇的目的,并且李墨翰夫妇到了莱文思家,压根没有打算和他见面,却和他的儿子叔父见了面,感觉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最终原因,利益不同,加上二奶奶和刘雨芬这两个中间离间的。
对于不相为谋的人,李墨翰同是毫不客气地连理都不理。
希伯来冷哼,到了二奶奶面前:“还请您回去之后,替我与太太问候李二爷。”
“您尽管放心,希伯来先生。”二奶奶应道,“我们两家之间有几层亲戚关系在,必然是不可能对朱利安少爷见死不救的。”
“对我来说,朱利安是我最重要的子嗣,终是要继承我的位子。”希伯来道。这个话中间,有多少虚情假意,值得考究。
送了二奶奶上车,一群送行的人后退。刘雨芬捏着手中的帕子挥举,像是很舍不得的模样儿。希伯来冷冰高傲地立在她旁边,显示出一家之主的位子。
看得出来,依照他们与吉斯协商的,莱文思家按照他们的预想暂时进行权力变更,让人全部入网。
李家人都坐在了后座。吉斯打开前门,坐在了开车的杨朔旁边。
劳斯莱斯轿车往前开了百米远,透过车前镜往后瞧,能见一行人站在莱文思家门口,并没有急着散开或回去。直到车出了小镇进入了周边的林间公路,雪雾茫茫,覆盖了一切。
到了分开的地点,吉斯下了车,搭上随来的另一辆车。离开前,他弯下腰把脸靠到了安知雅坐的车窗前面。
安知雅降下车窗,吉斯低头和手伸进宽敞的车窗里。
掌心突然是一凉,是一件物品从他掌间落到了她手中。
动眉,往上抬,见他嘴唇微笑动了几动。
读着他无声中传递的语言,是说:天使要送给宝宝的,希望能保佑宝宝不再出事。
因二奶奶坐在车内,安知雅不敢张开掌心看他送的是什么,只是手心摸起那物件是圆圆润润的,像是玉质之类,反正,是先藏进了贴身口袋里。
见她收起,吉斯极是满意地略勾眉角,在李墨翰同意下,亲吻了下安知雅安知雅冰凉的脸颊,道:“一路平安。”
安知雅眉头稍皱,却觉得他的嘴唇更冰,看着他挺拔优雅的身影进了车,先他们一步离开不知是开往了哪里。
李家的车接下来一路是先要开往纽约城内,二奶奶说要去探望孙子李墨州,李墨翰夫妇刚好陪着去。
说回来,安知雅是第一次去医院里看望变成植物人的李墨州。据丈夫有与她提过,说李墨州这情况不好,恐是脑干死亡,现在勉强维持是没有意义的。
去到当地的医院,一家豪华的私利医院,李墨州躺在监护病房里。他们三个人去到那时,见七嫂从里面走出来,脱掉隔离衣。
看到他们三个来访,七嫂眼睛里面的光一闪,神情莫辨。
“奶奶。”
对二奶奶这声尊称,七嫂叫得有些干硬。
想来二奶奶在莱文思家说的七嫂闹的凶,不是纯粹一派胡言。
对于李墨翰夫妇,七嫂那是懒得叫了,脸转过去对着墙角。
她丈夫到了这个地步,她让娘家去请来的最好的美国脑科专家都说了:回天乏术。
七嫂的心,从悲伤,愤怒,到绝望,万念俱灰,如今,心里头唯有余下的是悔恨,多年的悔恨,丈夫变成这样是谁的错,二老爷有,李墨琪有,李墨成有,李墨翰夫妇更有,都是弃她丈夫不顾的人。为什么这些人不救她丈夫?无可置疑,是李家造的孽。她悔恨自己为什么要嫁进李家?
她快受不了了,难道要她一辈子在这里陪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做活寡妇?
“墨州媳妇。”二奶奶叫道,试图想安抚几句。
“别叫!”七嫂骤然一冷脸,“我叫的律师,正过来。”
“律师,你叫律师做什么?”二奶奶一惊。
“律师过来后,会和奶奶您说清楚的。”到此似乎仁至义尽了,七嫂推开旁边休息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