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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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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老师在心里斟酌了一番后,说:“弯弯这孩子,还是有一定天赋的。”

感觉这话带有一定掩盖的意思,李墨翰追问详细。

“这点,在弯弯第一天来上课的时候,有和弯弯的妈妈先谈过的。弯弯的手掌比较小,可以说是弹钢琴的一个先天不利的条件。可弯弯的妈妈说了,没有关系,因为这是她女儿第一次自己想要的东西。按照现在孩子学习的进度来看,我也和弯弯的妈妈有谈过,孩子进步很快,可以尝试第一次考级。听说上次本来是想私下先见见评委的,但受伤了结果没有见成。不过都没有关系。我认为孩子有这个能力。”女老师反反复复地说,一遍又一遍地强调孩子有能力,这些弯弯的妈妈都知道。大概是觉得孩子父母之间好像没有沟通好,或是孩子妈妈对孩子爸爸说了,孩子爸爸还不信,再次来问她。这等于同时质疑了她这个老师的能力。

李墨翰把老师的话全听进去了,对老师说:“这些孩子妈妈都有和我提过的。我现在担心的是,孩子学琴能学到什么境界?”

这些问题也是孩子父母整天问的。女老师也是挺犯愁的,于是举了自己的例子:“当年我学琴的时候,老师说我有天赋,但到了最后,我只是成为一个钢琴老师,而不是一个钢琴大师。毕竟艺术这东西,能成为大师级的人,实在太少了。”

“老师,你误会了,我想知道的是,我的孩子能不能从钢琴里面得到快乐。”

“这是她自己想学的,当然能。”女老师在说完这句理所当然的话后,忽然明白到他的深意,又是皱起了眉头,“这个要看各人而异。有些人把克服始终无法克服的困难当做快乐。有些人把无法克服的困难当做痛苦。”

李墨翰都听明白了:小丫头是在始终无法克服的困难面前一直努力着。手掌小,这种天生的,真不是后天可以解决的问题。当然,孩子现在在发育阶段,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办法。但这意味着像国家运动员一样从小异于常人的锻炼。他本人并不喜欢这种勉强的做法。

然而,等孩子练琴的时候,站在房间门口,看见小丫头有模有样挺着背在钢琴键盘上一遍遍地弹着,嘴角的小酒窝随着音符的浮动一显一显,那种打从心底里涌出的愉悦,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完全说不出口让女儿放弃。

“弯弯喜欢钢琴?”带着女儿走出曾家时,李墨翰问。

捉着爸爸的手,一边走一边踢小石子的小丫头说:“是。”

“可以告诉爸爸,弯弯为什么喜欢钢琴吗?”李墨翰道,“因为爸爸觉得弯弯画画画的更好。如果把弹钢琴的精力放在画画上面。”

小丫头低着头,是把脑袋快垂到了阴影里面,喃喃地说:“只有弹钢琴,让我觉得我和班上的同学是一样的。”

画画,那是一般孩子都能学的东西。只有钢琴,是只有比较富余的人家才能学的。李墨翰心里头一酸,想到是自己让孩子非要上这种学校不可。这是孩子必须走的一条路。想必小丫头心里也明白,只能迎头赶上,认清这个现实。

“爸爸,爸爸不在的时候,弯弯决定了,要上哈佛。我的英语和语文考试,会拿第一的。”

李墨翰站住了脚,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他不清楚,自己把孩子和孩子的母亲带进另一个世界里,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但是,他没有办法放弃她们母女。

“爸爸?”小丫头仰起小脑袋瓜,害怕自己又说错话。

深吸一口气后,李墨翰带着孩子继续往前走,他没有退路。

——婚后强爱——

自从开了那场研讨会后,岛外新城项目进入最终审批阶段。不久,传出了好消息。

省政府派了专人下来,F市市政府的领导班子抽出了一名副市长作为项目组的带头人,联合各局各单位组成一个单独的小组。于是各个投资银行公司都蠢蠢欲动。一时间,各个有名无名的公司银行派出的投资经理,在F市市政府门口进进出出。

安氏的投资中心,以前虽然也有作为,但因为安太公不重视,都是不值一提的小项目,现在安云苏大力提拔下,从其它公司挖角,扩充人员,一马当先,在市政府门口守株待兔。

据最新消息,政府已经接待了至少四十家公司的投资经理,各个公司递来的材料堆满了副市长的办公桌,最终花落谁家还没决定。一般来说,这种前期磨蹭的工作要持续两三个月甚至半年。但是,由于在审批之前政府与各大公司的业务都有接触,所以,又有内部消息透露,决定时间不会超过这个月月底。

安云苏坐立不安。那个沈部长秘书要走了他的名片,却一直没有打电话过来给他。不知道这个沈部长还管不管这个计划的,能不能在这个计划里说点事的。

刘生这段日子都跟在了他身边献策,对他说:“这个王副市长不太好说话。”

王副市长是在本地慢慢升上来的,不像其它领导成员,多是从其它地区调过来的,在本地的势力可以说是积累了多年。不用说,王副市长要用,也应是用自己亲戚的人。但是一般领导人都不可能做得这么明显。所以,会选择让亲戚与其它公司合作,从中间捞一把油水。这些官场上的哲学刘生都懂,于是一一分析给安云苏听。

安云苏想到这些人不知道要从中间捞去多少油水,政府又是讲究廉洁要压价,自己能不能赚到钱完全是个问题。愈听心里愈烦,兴致缺缺。心思这样的生意果然是九曲十二弯,怪不得安太公不喜欢做。只因政府在里头抽的太厉害。可是,自己在董事局上已经发了大话,现在无论如何也低不下这个头了。

“能不能把王副市长赶走,找出一个对我们有用的人。”安云苏问。

刘生讶于他的大胆,竟敢在官员任免上出主意,一边又说:“这样的事不是没有先例。想当年,你爷爷也是和其他人一块做过这种事,只因先前那官贪的太厉害,引起众愤。”

安云苏立马吩咐:“你帮我去打听打听,这事有多少人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安知雅在得知政府人员出任项目名单时,看到王副市长一名,不由一笑:这个王副市长,不是正好在安氏集团出现转基因食品问题时代表政府出现在媒体面前回答问题吗?可见安氏集团和这个王副市长是结下梁子的。王副市长想容得下安氏,安氏不知道能不能容得下王副市长。

接下来又风闻了不少公司对于王副市长的意见很大。导致于某一天,政府记起了排除在外的CEL公司,打了电话过来让CEL公司派人过去。

方老太太询问安知雅的意见。安知雅摇摇头。于是接电话的人,推拒掉了这个机会。

王副市长眼见有被群体围攻的趋势,心里急了,这个项目不仅影响自己的钱包,还影响到自己的政绩。他马上双管齐下,一方面喝令底下的亲戚不要做得太过分,一方面召集最不满的那几家公司老总单独出来面谈,其中,就包括了安云苏和CEL公司的人,打算采取对敌方内部分裂政策。

安云苏高姿态,有意先吊了王副市长几天胃口,为的是争取最终有利自己的谈判。

王副市长与安知雅先见上了面。

地点选择在了安知雅定的一家火锅城。

王副市长今年四十多了,大腹便便,两鬓有些发白,可以说,他能出任这个项目带头人,也是政府里面对他的体贴。

安知雅带了张齐亚过来。王副市长带了自己的秘书小姚前来。四个人,没有分主次,围坐在在一张包厢里头的小四方桌边。这餐费用,当然是CEL公司付款。安知雅想着既然自己出钱,自然得自己吃得好吃得饱要紧,没有吝啬,在来时与老板娘说了,尽是上好的锅料。现在牛肉升价,这家火锅城,又是市内有名的一家,一盘牛腩,小碟子装,都要几十块。王副市长见着摆满桌子的锅料,不乏牛肚牛腩牛百叶这些值钱的内脏,又开了一瓶好酒,能感觉到CEL公司的诚意,对CEL公司不禁另眼相看。

“王副市长,请。”张齐亚亲自给客人倒了酒。自己也倒了一杯,安知雅的只倒了小半杯意思。不是安知雅酒量不好,是李墨翰之前有对他交代过,她绝不能喝多,能挡一定要帮她挡掉。

王副市长有闻那天研讨会的事,据说上午两个中央来的小官,对于CEL公司本来很满意。不仅如此,省政府里的人,对于CEL公司也有些重视。可惜,CEL一切的好机会,被沈部长一句话堵掉了。他本想着这样也好,自己亲戚里面,没有一个和CEL公司有交道,不好打发。然现在见CEL公司的人如此巴结自己,又觉得有些惋惜了,好在现在来得及悬崖勒马,便装模作样感慨地说:“其实那天的事,事出有因,也不能全怪你们。幸好我们政府是开明的,不会让这种小事影响大事情。”

“有闻市长是个公平正义的人。不然,我们CEL不会来与市长见面。”安知雅说。

听到对方连副字都取缔掉,直接称呼市长,王副市长脸上的肥肉笑得一抽一抽像是乐极抽风快要掉下来,道:“我这人呢,就喜欢说真话,在部门里更喜欢说真话。”

意思是CEL公司犯的这点小错误,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只要他在做主,只要CEL公司支持他。

安知雅向张齐亚使个眼色。张齐亚马上给对方两位客人空了的酒杯里再次斟满酒,接着在斟酒的同时,先往王副市长秘书手里塞了个信封。小姚忙着假装推却。张齐亚也只得装作为难地在他耳边说:不是钱。不用担心。是给你和市长夫人的。

的确不是钱,只是美容院免费券和健身房免费券,和一些超市的抽奖券、购物卡。都是CEL里面一群老太太老爷爷们积累起来送给安知雅拿来用作公关的。虽然不是钱,但是,对于应付市长下属和市长夫人,绰绰有余了。

“市长。”张齐亚接下来走到王副市长身边,王副市长自然是瞅到自己部下拿到的那个信封,他贴着王副市长耳边解释明白,“你的那份,我们觉得用现金或是用银行过户,都会留下痕迹不太好。所以想了个对市长两全其美的法子。”

“哦?”王副市长表示出了相当的兴趣。

“一呢。我们认为,如果市长突然把我们CEL提上了议事的台面,很容易让人起疑心。致使别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我们和市长的交易上,那对于我们,对于市长,是更大大的不利,这是我们CEL不想见到的,我们不想辜负市长一片期望。”张齐亚边说,边向对方敬了杯酒,以示诚意。他第一次喝完酒后的酒杯,却是在他给对方斟酒时,安知雅给他倒的。一肚子喝下去,其实都是水。

王副市长的秘书小姚帮自己上司挡酒,自己喝了一杯也示诚意。王副市长对于张齐亚刚刚说的话,显得困惑又犹豫:“如果你们CEL公司不出面,能做什么?”

“这点。”张齐亚开口的时候,安知雅又帮他倒满了酒,“我们做商人的,有些道术可能市长不知道。”

“说来听听。”王副市长听了兴趣愈浓,兴致一来,不觉间一口喝掉杯里的酒。

老板娘这时进来了,拿了上好的酒给酒杯空了的王副市长与小姚斟上。等老板娘退出去,张齐亚继续说:“王副市长只要给那些投资经理们放个消息就行了。说缺钱的话,来找CEL等几家公司,有绝对的优惠。”也即是说,让那些投资银行或公司融资的时候,给他们CEL机会。

“这个倒是不难的。”王副市长是出乎意料于CEL的要求这么低。

“我们还有个要求。”张齐亚似乎能看出对方脸上的心思,不慌不忙接上下句。

“怎么说?”王副市长觉得没有另一个要求才怪了。

“希望市长对于投标的安氏和钟氏,特别的开路。”

王副市长一愣之后,喔了一大声:想必这几家公司之间已经私下达成协议了。CEL不出面,是委托了这两家公司出面。

这里面是设套了,还不能让负责传话的王副市长露馅。张齐亚特别提醒王副市长:“这些事,市长最好也不要向另外两家公司的人提起。你知道的,台面下的事情,彼此之间知道的多了,反而会生罅隙。”

“行!”王副市长一口应承。他们这些公司之间的纠纷属于他们自己的,他干嘛掺和,免得出了问题赖在他身上。他只要依照CEL提出的这两个条件办事就可以了。

眼见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张齐亚再次给对方敬酒,道:“这样,我们CEL为了答谢市长,如果市长有什么人有闲钱的话,都是可以来找我们的。我们CEL绝不会抽中间的手续费。而且会帮他们谈个好价钱。”

王副市长听到这会儿,完全笑眯了眼。这样一来,不存在他和项目公司之间贿赂的痕迹了。投资嘛。只要不是他本人,谁都可以。

接下来,酒席上一片和乐融融,大家都像是已经赚了大钱一样大喝大吃。安知雅也大方,不停地让人上酒上菜。王副市长和小姚脸上都被酒和火热烘得满脸通红。最终,张齐亚安排了事先安排好的代驾司机,送两位官员离开。

张齐亚只喝了一杯入肚,安知雅喝了小半杯。两人倒是吃得肚子有些撑,在大街上慢慢地散步。张齐亚见快走到了公交车站时,顿住了脚说:“雅姐,在这里等。有人开车过来接我们。”

“有没有必要?”安知雅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打的电话求助,无奈地笑着。

事先他打算让安知雅滴酒未沾的。哪知道他当时若不给她斟酒,对方小姚已经快站起来给他们倒酒。被迫之下,安知雅喝了小半杯。今晚喝的是浓度不低的白酒。小半杯白酒不可小看。

“说,说你酒量不好。”张齐亚磕磕巴巴地解释。

就知道是丈夫多事,安知雅向他一个瞪眼:“听人胡说八道。我酒量好着呢。在村里,和别人斗酒,能斗嬴五六个男人。”

张齐亚抓了抓头。

安知雅朝他脸上仔细看了看,借着路灯,却是发现不知道是不是风一吹,他脸颊上潮红一片,摇摇头说:“我看你才是酒量不好。”

张齐亚不红脸都得被说红了脸。他和别人喝酒,都是喝啤酒,很少喝白酒。所以可见王副市长和小姚平常喝酒是海量,不知贪污了多少。想到还要借这些贪官的手,他心里气闷,不由往地上跺了两下。

安知雅淡淡地扫过他年轻的脸上:“要沉得住气。”

张齐亚低声道:“雅姐教训的是。”

安知雅显得语重心长起来:“虽然你说是跟我,或是说跟我丈夫,我们都希望你是能沉得住气自己独当一面的。因为有时候事情突发起来,没有我们在前面主意,需要你自己拿主意,就看你能不能沉得住气了。”

张齐亚听着这话心惊胆战的,他再见到奉书恬的时候,都没有轻易和奉书恬说上一句话,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表现的太刻意了。”安知雅轻而易举一句话拆穿了他在她面前表演的猴子把戏。

张齐亚一怔,手脚完全不知道放哪里了。

“还有。”安知雅继续提点他,“你不用和我丈夫特意去提这件事。他是已经知道的了。虽然我也没有和他说。”

她都发现了,奉书恬不发现,才怪。张齐亚心里头叹气。

“我丈夫是个心思很沉重的人。”安知雅或许借了点酒气,难得说些心里头的话,“他心地固然善良,但实际上比我苛刻。没有能力的人,他会慢慢将对方调离自己的。”

张齐亚心头一跳一跳的:“雅姐——”在他这个旁观者眼里,他们夫妇几乎是没有什么交流的人。何况,安知雅一直是这么冷冷漠漠,他还有点儿对奉书恬一面倒的热忱感到不值。现在听来,安知雅远比任何人了解奉书恬。

风在大街上刮起一片片落叶,有点迷煞眼睛。钟尚尧的迈巴赫在十字路口左拐弯时,先是发现了安知雅和张齐亚两个人站在路边上,那个位置离公交车站不远。钟尚尧打了方向盘,靠上去,想借张齐亚这个中间人,和安知雅见上面说上话。

见是迈巴赫来到脚边,张齐亚和安知雅齐齐一愣。紧接张齐亚护在她面前,对着降下车窗的钟尚尧。

“你们是在等车吗?我载你们一程。”钟尚尧把头探出车窗,对他们两人说。

“钟总,这怎么好意思呢?”张齐亚已经反应过来了,有条不紊地拒绝。

“没关系。在公司以外的场所,我们都是朋友。”钟尚尧说。

“那也不行。”张齐亚铁了的拒绝,“钟总,你不要忘了,雅姐是被公司赶出来的。在做这个决定时,你在场。”

钟尚尧被揭了短,倒是没有生气:“公司和我都意识到了错误,想要安知雅回来,现在是她不愿意。如果她愿意,我亲自赔礼道歉都没有问题。”然后,借着车灯,他看见了张齐亚红红的脸,皱起眉:“你们是在外应酬喝酒了?被风一刮,发汗感冒了怎么办?赶紧上车!”

张齐亚依然不肯。没想到的是,钟尚尧会下了车,亲自给他们打开车门。张齐亚简直以为这人是强人所难,一股怒火往上腾。当时安知雅被公司赶的时候,怎不见他这样好心。现在他安这样的好心是想干什么的,显而易见。张齐亚干脆借着酒气往外撒火了:“不需要你黄鼠狼给鸡拜年。”

“齐亚。”安知雅拉住他冲动着要举起的手臂。

钟尚尧还是没有气,不,是带了点可怜地望着张齐亚,心里想:这个单纯的小伙子,是和自己一样被安知雅骗得团团转呢?还是根本和安知雅是一伙合起来骗他的?但是,如果不问,肯定永远不知道答案。他开了口:“利用我的,始终是她。我从来没有骗过她。”

这句话落地,张齐亚瞪着他,张口还想说什么。

安知雅在小伙子肩膀上拍了拍,道:“齐亚,他没有说错。我是故意让董事局把我开除的。”

张齐亚听到这话,眉头都不皱一下:这有什么?无商不奸嘛。

可是钟尚尧握着车把的手,些些地抖了起来。他的猜测是一回事,她亲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他平复下气,道:“你这么恨我?”以至于选择拿他当棋子。

“钟总,商场上输得起赢得起。所有的原因,只因为你在那个位置上。”

钟尚尧内心里又一震,她从没有把他作为钟尚尧看,只把他看成一颗棋子。徐乐骏的话再次回响在耳边,只要他再掺杂一点感情下去,他别想赢过她。

这时候,安知雅越过张齐亚的肩膀,看见了一辆雪福来停在对面街的天桥底下,不知道是停了有多久了,这心里头便是一个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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