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婉儿走到朱永兴身后,轻轻地给他按摩着额头,柔声道:“殿下宅心仁厚,一念之间可使多少父母免丧子之痛,减少了多少孤儿寡妇。自相矛盾就更谈不上了,殿下不是一直给吴逆留着余地,不象对尚、耿二逆,始终未有宽赦之令。”
“先别把这些功德都算到孤的头上,那吴三桂如何抉择,还言之过早。”朱永兴微微闭上眼睛,享受着温软小手的按摩,幽幽地说道:“吴应熊算是个关键,可想把这个家伙偷出京师,倒不是容易的事情啊!”
听到朱永兴话中懒懒的意味,段婉儿便不再接话,手上愈轻柔,让朱永兴能更加放松地休息片刻。
朱永兴累的是脑子,从移跸至广州后,各地的文件报告便接踵而来。虽然他不想事必躬亲,但过目、批示、审阅、修改是必须的,虽然不是那么的细致,但这是一种威权的显示,也向下属们表明他的工作态度,尽量不让欺上瞒下的事情生。
现在的文件报告,以后的奏章奏折,随着摊子越来越大,猫腻是肯定会有的。历史上便有位帝王曾说过,最不能信的便是奏折。位居九重,体察到民间疾苦,不能了解事情真相,当然会掉进下面官员所编织的文字陷阱或粉饰掩盖之中,这也是监察力量不够完善的弊病。
朱永兴一方面在改变监察力量单调且薄弱的弊病,一方面也通过比较勤勉的工作来向属下表明自己不是易欺之主。
在轻柔的按摩下,闻着女人淡淡的体香,朱永兴有些醺然欲睡,只是敲门声响了起来。他又无奈地睁开双眼,苦笑着拍了拍段婉儿的小手,示意她停下来,不要在别人面前弄得如此亲热。
应声而进的是情报局的叶虎,对坐在一侧桌案后的段婉儿视而不见,给朱永兴见礼之后便将最新的情报汇总呈了上来。
“钟瑞、陈升反正投诚,甚好。”朱永兴看到头一条情报,便心中欢喜,赞了一句后继续阅看,好半晌才抬起头来,笑着对叶虎说道:“施琅所部显然还有耳目,借此做势,即便不能坏了施琅的小命,也能绝了他的前程,使其不能再为我军威胁。”
“殿下英明,此计筹划已久,已经全面动,殿下可静候佳音。”叶虎在椅子中恭谨地弯了弯身。
朱永兴对这种随口而来的恭维已经习以为常,淡淡一笑,低头继续观看情报,脸上的表情不时变幻,时而皱眉,时而微笑,时而若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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