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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同入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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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找上门去说什么呢?”万俟垚反问。

赵烈哼道:“本王说什么自然不用你操心!”

万俟垚根本不管赵烈生不生气,淡然笑道:“不怕王爷恼,睿王跟您向来面和心不和,这会儿只怕正在看热闹的兴头上,未必肯帮你。王爷去睿王府,只怕连那个唐门孤女的面都见不到。”

赵烈心想也是,前阵子听闻有人在京郊附近暗中追杀容昭身边那个通晓毒术的丫头,这事儿虽然跟自己没关系,但以睿王的心性还有容昭那死小子的恶毒,肯定会把这笔账记在自己的头上。如今自己倒是送上门去,他们怎么可能出手相帮。

“王爷不必着急,刚我给世子诊过脉,世子中的毒是慢性毒药,现在毒尚未伤及心肺,我这里有一颗护心丹,给世子服下去至少可保他十天性命。这十天之内只要我们找到解药,世子爷便没有性命之忧。”万俟垚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送到赵烈面前。

赵烈一听儿子还有十天的寿命,顿时又怒又急,因问:“十天之内若是弄不到解药呢?!”

兰香赶紧的劝道:“王爷别着急,先保住世子的命再说吧。十天之内,我们全都想办法一定能弄到解药保住世子爷的命。”

赵烈伸手拿过那只药瓶看了看,皱眉道:“本王怎么知道这药不会是另一种毒药?”

万俟垚轻笑着上前把药瓶从赵烈的手中拿回来,打开,从里面倒出两颗药丸,把其中一颗丢进自己的嘴里吞下去之后方笑道:“若是毒药,就先毒死我。我们姐妹诚心诚意为王爷解忧,王爷却如此相待,实在叫人心寒。”说完,万俟垚把药瓶往手心里一攥,转身要走。

“等等。”赵烈忙道。

两边的护卫哗的一下闪身挡住万俟垚的去路。

“拿来。”赵烈说道。

万俟垚皱了皱眉头没有动。赵烈朝着身后的管家一挥手,管家便上前去朝着万俟垚拱了拱手,微笑道:“万俟姑娘,请您把药给我。”

万俟垚心中不快,药瓶便捏在手里不肯往外拿。

管家也不废话,直接上前一手捏住万俟垚的手腕,一手从她手心里把药瓶抠了出来。

“姑娘,今儿王爷心情不好,您那些小性子还是朝着旁人耍吧。”管家说完,转身回去把药瓶捧给赵烈看。

赵烈点了点头,吩咐道:“去给世子服下。”

管家欠了欠身转身进屋给赵海服药。赵烈则吩咐门口的两个护卫:“请兰香姑娘和万俟姑娘去后院住下,告诉王妃这二位姑娘乃是本王的贵客,一定好生招待。”

“是。”护卫应声,闪开两边。

万俟垚看了兰香一眼,不情不愿的出去了。

所谓的护心丹给赵海服下去之后,赵海并未见好转,只是控制住了毒的扩散,保护住了心肺不受损。赵烈一夜未眠,眼看着天亮起来,王妃,侧妃以及姨娘侍妾们一并进来探视赵海的病情都被赵烈烦躁的赶了出去,只留下王妃一人在卧室里照顾。而他自己则换上朝服直接进宫面圣去了。

一夜没睡,赵烈的脑子一刻也没闲着,他叫了两个幕僚在跟前分析了当前的局势:一,儿子被袭击的事情跟镇南候府肯定有关系。但他没有证据,而且镇南候府现在风头正紧,他不可能跟卫长宁一样傻到直接拎着剑去闯镇南候府给儿子报仇。二,镇南候跟萧正时一向亲近,所以这事儿跟睿王府十有八九也有关系。至少容昭这小子肯定没闲着。三,年前,他通过周家给睿王下毒,用的毒药就是兰香给的所谓江湖上最难解的奇毒九连环。然而睿王没死!九连环之毒都没能毒死他,可见那个所谓的唐门孤女的确大有来头。

不管从哪一条来说,这事儿都必须由皇上出面,尽管知道儿子的仇皇上肯定报不了,皇上这时候也只会和稀泥,就想自己用计谋杀了卫长宁一样。但是这事儿是瞒不住的,必须先上奏。

至于皇上怎么和稀泥,自己下一步怎么给儿子找解药,怎么报这一箭剑之仇,都是上奏以后的事情。

今日刚好不是早朝日,皇上可以在悦妃的凝翠宫中睡到自然醒。然而却事与愿违,一大早乾元殿当值的人便送信来凝翠宫说平南王殿下跪在殿外请求见驾。本来就有起床气的皇上立刻火了:“不是让他在家里闭门思过吗?怎么敢跑到宫里来?敢把朕的话当耳旁风,这是忤逆之罪!”

“陛下不要生气,平南王明知道您让他在家闭门思过却还是进宫要求面圣,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您先不要着急发火,且听听他说什么吧。”容悦温柔的劝道。

皇上叹了口气握住容悦的手,无奈的说道:“说好朕今日陪你去赏牡丹的,御花园的那一株墨牡丹今年有三十六个花苞,已经开了两朵了。”

容悦轻笑道:“那墨牡丹臣妾虽然没见过,但想来那三十六支花苞也并非一两日就开尽的。今日不赏,明日也来得及。但家国大事却刻不容缓,陛下万不可因为悦儿一介女子就置大事于不顾呀。悦儿可当不起‘红颜祸水’这四个字呢”

“还是你懂事,等会儿你可以约着德妃去赏花,德妃才华文思都好,脾性也好,你们两个也合得来,有她带着你,朕更放心些。”皇上拍拍容悦的手背,开始起床。

“多谢陛下关怀。”容悦说着,已经转身去把龙袍拿过来伺候皇上穿衣裳。

赵烈在乾元殿跪了大半个时辰才等来了皇上,见着皇上,赵烈便放生痛哭。

皇上只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因皱眉道:“七弟,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这一大早起来见到朕就哭成这样?你我都一把年纪了,叫人看了笑话!快起来,进来说话吧。”

赵烈抹了把眼泪谢了恩,进乾元殿又跪在皇上面前把自己儿子一出城就被袭击如今之受伤中毒昏迷不醒的事情哭哭咧咧的跟皇上说了一遍,最后磕头哀呼:“求皇上给臣弟做主!”

皇上一听这话立刻怒了,拍了龙案喝问旁边的张万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朕一点动静都没听见?徐攻是做什么吃的?!”

张万寿忙躬身道:“陛下息怒,奴才也没听见动静,这事儿真真是奇怪,要不奴才这就叫人去把徐将军宣来?”

“宣!”皇上怒道。

平南王又哭:“陛下,这事儿跟镇南王府脱不了干系!臣府中幸存的护卫说,那些袭击他们的人有一拨是武当人,身上的青衫道袍就那么张扬的穿在身上,那卫承师承武当,这分明是向臣弟示威,向陛下和我皇族示威!求陛下为臣弟做主啊!”

皇上听了这话,沉沉的叹了口气,说道:“你别跪着了,起来说话!”

“皇兄啊……”赵烈又抹了一把眼泪,哭道:“臣弟虽然有三个儿子,但也只有这一个嫡子,其他两个都是庶出,身份低位不说,平日里也疏于管教根本就上不得台面!这个儿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臣与绝后无异啊!求皇上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儿!”

“救!朕也没说不救啊!叫太医院里最好的太医都去你府上,无论如何都要救活赵海。”皇上叹道。

“陛下,太医已经看过了,都说着毒从没见过,不知道该怎么解。”赵烈依然跪在地上不起来。

“那你说怎么办?!”皇上无奈的问。

赵烈看了一眼皇上,低声说道:“臣听说靖西候世子身边有一女子是巴蜀唐门的遗孤,原本想去睿王府求她,又怕她不肯给面子,不知道陛下发话,她肯不肯听……”

“容昭?”皇上惊讶的挑了挑眉头,“他身边竟有巴蜀唐门的人?”

“据说是的,之前睿王不小心中毒不就是她解的吗?后来臣弟还听说徐攻特地请了那女子去京兆府藏尸间去给周岳亭周小公子验尸,后来说周小公子撞墙而亡是因为服用了什么,什么毒药,反正这些事情都是臣弟从下人的嘴里听说的也不知道真假,但眼前这情形,臣弟的儿子却急等着人去救命,还请皇上看在先帝以及祖宗的份上,赐臣一道圣旨,让那唐门女去臣的府上走一趟吧!”赵烈说完,便又哭着磕头,样子十分可怜。

皇上见惯了赵烈飞扬跋扈的样子,却从未见过他这般悲苦,一时心中不忍,因道:“这也没什么难的,你只管起来吧,张万寿,你去睿王府走一趟,说朕的话,若容昭身边有这么个人,就去平南王府走一趟,救了赵海,平南王必有重谢……啊,朕也有重赏。”

张万寿忙应了一声,抱着佛尘出去了。

平南王依然跪在地上不起来。

皇上无奈的问:“你还有什么事儿啊?”

“镇南候府……”

“这事儿到此为止,卫长宁的死你要承担责任!再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袭击赵海的就是卫承的人?你是拿住了人证,还是有物证?”皇上的脸色立刻不好看了,卫承那边已经够叫人头疼的了,这会儿如果再去找他麻烦,估计整个卫氏一族不是反了就是灭了——这不是一个帝王想看见的事情。

“陛下……”

“老七,你适可而止!”皇上生气的站起身来走到赵烈跟前,“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赵烈知道皇上不会因为此事去寻卫家的麻烦,但却没想到他的态度如此之坚决,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

“老七啊!赵海只是重伤,不是没救。我们一起想办法给他治伤解毒就是了!你有何必非要攥着卫家不放?你要给儿子报仇,难道卫承不想给父亲报仇?你们两家这样闹,把朕置于何地?”皇上语重心长的叹道。

“虽然那卫长宁因为他父亲的事情提着剑闯入我府中要杀我反而被我的护卫杀了这件事情臣弟并不认为自己有错,但皇兄既然这样说,那臣弟也只好就此作罢。臣弟只是觉得如果这次不追究那卫承的责任,还会有下次,下下次,早晚有一天这小子非要取了臣弟父子的性命才肯罢休。但愿到那时,皇兄别忘了给臣弟报仇就是了。”赵烈闷声说道。

“他敢!”皇上立刻瞪起了眼睛。

“卫承那小子是个什么性子皇兄比臣弟更清楚,他能在乾元殿外跪三天三夜,他能在皇城门外劫杀钦差,他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赵烈反驳道。

“这件事情你不许再提,卫承那边交给朕来处理。”皇上说完,不等赵烈再说什么,便一会袖子吩咐道:“你先跪安吧。”

赵烈见皇上真的怒了,便不再多说,磕头请退。

看着赵烈离去的背影,皇上沉沉的舒了一口气,转身回龙椅上坐下之后喝了半盏茶陷入沉思。

却说张万寿出宫直奔睿王府,他是宫里来的人自然进正门,赵沐先得到消息请了他这位皇上身边的大总管进前厅喝茶,文明缘由之后方叫人去寻容昭。

容昭一夜没睡好,昨晚卫承来访一再问容昭该怎么样才能弄死赵海,卫承直言不讳的说只是重伤不算报仇。容昭劝了他大半夜,告诉他如今赵海活着比死了有用,又一再保证用不了多久赵海肯定得死。

没想到卫承一个闷声不响的孩子上来倔脾气这么倔,容昭把唾沫都说干了,直到过了三更天他才走。如今这一大早的容公子还没起床呢,就有人来说宫里的张公公来了要见他。容昭一听是宫里人,立刻推被子起床,连被打断的好梦都顾不上回味了。

“宫里来人?张万寿吗?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容昭一边往前面去一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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