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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婼羌到迪化,唐朝骑马赶路用了三天二夜,但乘坐飞艇从空中航行,简直省事省时太多了。
唐朝也没管伊丽娜是不是在迪化还有任务没有完成,自作主张,载着昏迷没醒的伊丽娜,从空中直飞断魂峡唐家堡。
用电台跟郎鹰联系上,交待了几句后,唐朝中断了通话,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客舱里,随便挑了张单人沙发,重重地落座,看上去累得够呛,坐下来一分钟不到就睡着了。
以“唐家堡一号”平均每小时二百四十公里的巡航速度,迪化距唐家堡空中直线距离六百公里不到,用不了三个小时就能抵达。
飞艇快到唐家堡的时候,伊丽娜从昏睡中醒转。
唐朝给她做手术的整个过程中,她虽然虚弱昏迷,但神智和意志却是清醒的。唐朝对她做了些什么,她都隐隐知道。
自己的体内,如今居然流着这个男人的血,因为有他的血,我才有幸捡回一条性命。我该怎样才能报答他啊!
伊丽娜内心在苦笑。
失去过多,加上手术过程身体脱水,伊丽娜马上就感觉到喉干舌燥。
挣扎着想坐起来,没成想牵扯到了肩头刚刚缝合的伤口,剧烈的痛楚使她禁不住轻哼了一声。
就这么一声,却把沉睡中的唐朝给惊醒了。
“你醒来了啊!感觉如何?”唐朝抢步过去,扶着伊丽娜在沙发上靠着半躺着坐好。
“水……我想喝水……”伊丽娜用舌头润了润因脱水而干燥的嘴唇。
“躺着别动,我去给你倒水。”唐朝双手虚按示意她坐好,转身去舱里端的小餐厅倒了一大杯温开水,临了还不忘往水里加了少许盐。
伊丽娜接过唐朝端来的温开水,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慢点,别着急,别呛着了。”唐朝似乎是前段时间照料兰心照料出经验了。
“师长,谢谢您的救命大恩!”伊丽娜双手端着茶杯,眼神无比坚定地看着唐朝,“以后我这条命就是您的,您什以时候想要,随时都可以拿去!”
“我想你这条小命干嘛!”唐朝打趣地笑道:“你只要好好帮我做事就行了。别多想了,先回唐家堡把伤养好,再说其他事。”
“不行,师长,我现在还不能回去。”伊丽娜急切地说道。
“什么事这么严重?”唐朝皱眉问道:“你难道不知道,你差点就没命了!”
“这两天,迪化南关的俄国人,福音堂的英国人,笠原商社的日本人,活动频繁,我收到消息,据说俄国人、日本人、英国人都有想法打算扶持一个王爷,独立割据。”伊丽娜强打着精神,虚弱地细声说道:“一个分裂的新疆,更有利于他们的掠夺和控制。为了破坏他们的阴谋,我趁夜潜入了俄国领事馆,想查出俄国人究竟在打哪个蒙古王爷的主意,刚打开彼昂洛夫斯基书房里暗藏的秘密保险箱,文件还没拿到,就被人发现了……”
“云南起义宣布独立,关内其他各省肯定纷纷响应仿效。”唐朝叹然说道:“我们的国家大乱在即,西方列强又岂有不趁乱混水摸鱼的道理。老毛子不足为惧,我有把握收拾他们,倒是英国佬和小日本得多防着点。你这次行动,是自作主张,还是上级交给你的任务?”
“上面安排的。”伊丽娜将头枕在沙发的靠背上,弱声答道:“您交给我的那份资料,我遵照您好的指示交上去了,上面非常重视,让我继续潜伏下来,等待进一步的指令。这次行动由于事发突然,碰巧我人在迪化,所以被组长崔进点了名,属于临时行动,没想到俄国人的保卫措施如此严密,差点就……”
“谍报工作就像是在刀尖上行走,任何一次行动,都必须事先经过严密的策划,所有的细节都需要要考虑到,对任何有可能出现的意外,都必须有相应的应对方案。因为,往往会因一些不起眼的细微失误,而导致整个行动失败。”唐朝脸色变得格外严肃地说道:
“对于一名特工而言,失败,往往意味着身份暴露,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经不住严刑逼供变节投敌,要么死!你知不知道,你今晚差一点就被俄国人活捉!落入他们手里,你将生不如死。”
“我不会活着让他们抓住的!”伊丽娜的眼神和语气都显得非常果决。
“今晚要不是凑巧被我撞上,你被俄国人活着抓住的可能非常大。”唐朝从急救箱里拿出两片磺胺药片,递到伊丽娜唇边,示意她张开嘴吞下去,“你当时已经重伤昏迷,就算想自杀,也没有机会。算了,不说这个了,来,把药吃了。”
伊丽娜依言将药片吞下,然后又喝了两大口温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