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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老爷子看着夏翩的同时,夏翩也在看他。
四年不见,老爷子苍老了很多,以前头发半白精矍铄腰板向来都挺得笔直,给人感觉很硬朗。
但现在……
半白的头发全白了,精神明显有些不济,人也消瘦了很多偿。
只有那一双看着她的眼睛,还有几分明亮。
他真的老了!
她离开时,他八十二,现在已经八十六岁,据说两年前两度从鬼门关抢救回来,耗费了人太多的元气和精力。
能养到现在这个模样,已是不错。
霍之卿静静的站在那儿,深邃的眼眸看着不远处的那个老人,神情平静,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
四年前,夏翩离开之后,他彻底和老爷子决裂。
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取代了他的位置。
经历了怎样的血腥风雨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那时那刻,没有爷孙之间的亲情,只有利益和争夺。
但此刻,看着坐在那儿已经迟暮的老人,霍之卿的心非常平静。
现在的他们之间,没有利益关系,只剩下血缘亲情。
两年的时间……
派人将他送到这里之后,他从没来看过他,只是每天都有人向他汇报他在这边的情况。
最开始的日子里,他病情反反复复,时常有危险。
每次听到他不好的消息,他都会淡淡的说一句,“他命硬的很,你们尽力而为。”
或许就像他说的一样,老爷子的却命硬。
每一次总能化险为夷,安然度过危机关头。
最近一年,他病情渐渐稳定下来,如果他没记错,已经有大半年没有犯过病了。
视线落在他消瘦的脸上,除了苍老之外,气色还不错。
就在彼此看着彼此的时候,一道稚嫩而甜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妈妈,那个老头是谁?”
夏翩收回看向老爷子的视线,垂眸,看向身边的小人儿,温柔出声,“他是爸爸的爷爷,也是你的太爷爷。”
她的声音不大,但院子不大,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
当糖豆出声的那一刻,霍老爷子的眼睛就已经看向了她。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穿着米色小风衣黑色打底、裤黑色小皮鞋,小脑袋上扎着小丸子,齐刘海,脸蛋胖嘟嘟粉嫩嫩。
特别是那一双溜圆的大眼睛,此刻正好奇的看着他……
老爷子仿佛看到霍之卿小时候,只不过一个留着板寸一个梳着丸子头……
“太像了,”站在老爷子身边的李管家激动出声,“太像了,和大少爷小时候太像了。”
老爷子哆嗦着从摇椅上起来,李管家立马扶住了他。
太过激动的老爷子甚至忘了拿一直不离手的拐杖,他就这样大步大步朝糖豆走过来。
糖豆见他直奔她而来,吓得直接躲在了夏翩身后,一边躲一边大叫,“哎呀哎呀,他为什么只找我啊,我不要不要不要……”
夏翩一把抓住她,将她拉回身子前,轻声跟她说,“太爷爷心脏不好,糖豆千万不能再伤太爷爷的心了,不然他会很难受。”
糖豆一听,立马停止了挣扎。
仰着脸看着夏翩一脸天真的问,“太爷爷生病了吗?”
“嗯。”
“哦,”她特懂事的点点头,“那好吧,看在他生病的份上,我就让他抱抱算了。”
而此刻,霍老爷子已经走到了夏翩面前,他的眼睛一直看着糖豆,整个面部表情因为太激动的原因在抽动着。
霍之卿注意到他的激动情绪,清冷出了声,“别这么激动,她跑不了。”
霍老爷子直接不理他,眼睛盯着糖豆,颤抖着出了声,“娃儿,你爸爸是谁?”
糖豆抬手指了指一旁的霍之卿,“他呗。”
“真的?”
霍老爷子是激动糊涂了,所以才会有些语无伦次。
糖豆用力点点头,“难道您不觉得我和老霍很像么?”
“像,很像,和他小时候很像。”霍老爷子满眼欢喜。
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糖豆的身上,哪会去注意她对霍之卿的不恰当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