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心头大震,虽然知道许丹阳不会饶了那孙寡妇,但也没想到他举手之间就用这等极刑杀了她,连个全尸都不留!
薛清凌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计千谋叹息道:“孩子啊,以后可不要再说谎话骗人了,知不知道?”
薛清凌泪眼汪汪的点点头,道:“我,我不说了,我再也不说了,你们不要烧我……”
我看她的那副样子,真是又觉可怜,又觉可气。
袁重山道:“好了,误会消融,真凶已除,彼此还是好朋友。”
叔父冷冷道:“我们可不敢高攀。”
许丹阳瞥了我一眼,道:“多谢你相助,帮了我们几次,又指证了真凶,让薛老得以含笑九泉。你真不考虑加入五大队么?若是你愿意来,我保证你前途无量!若干年后,我这位置,便是你的!”
前后数次与五大队相逢,目睹他们行事,又见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极少道义,多有不睦,虽是为国为民,但终究急功近利,且手段非善,深不合我性情,我哪里会加入?
我摇了摇头,道:“多谢许首领的好意,只是我闲散惯了,不懂规矩,也不爱被管着,如果进了五大队,肯定会惹不少麻烦,所以还是算了。”
“是么,那可惜了。”许丹阳突然话锋一转,道:“这次暗中向我们通风报信的人,是不是你?”
我一愣,随即摇头,道:“不是我。”
许丹阳狐疑道:“真的不是?”
我道:“是就认了,我不说假话。”
许丹阳点点头,道:“这是大功一件,若是你做的,我还想申请一些奖励给你。”
我道:“真不是我做的。”
“嗯。”许丹阳道:“你的为人,我倒是相信。那咱们,后会有期。”抬头又对叔父说道:“陈相尊,后会有期!”
叔父哼了一声,算是回应。袁重山、计千谋带着薛清凌也纷纷来辞,须臾间,五大队的人走了个干干净净。
明瑶出了一口气,对我说道:“那个许丹阳可真是狡猾,说什么大功一件,其实就是心里怨恨,看你老实,想从你这里套出话来。”
三叔走过来道:“可不是么,五大队损失惨重,这次来的人中,伤亡在八成以上,五部正副首领,死者也过半,他心里怎么能不怨恨?亏得我们都装扮起来,没叫他们认出来身份,否则,咱们陈家来这么多人,许丹阳必定以为是咱们预谋了。”
叔父道:“那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爷爷道:“树大招风,韬晦为稻粱谋,何必针尖对麦芒?汉琪,你以后收敛些。你看弘道跟你学功,倒是比你知道隐忍。”
叔父恭声道:“知道了,父亲。”
爷爷又道:“汉生,弘道年岁已足,秉性又好,回去可把《义山公录》传授给他,让他自悟。”
老爹道:“是。”
我心中又是兴奋,又是惶恐,《义山公录》虽是残卷,但尽是道法相术,爷爷就是因为通悟其理,然后才有了今天这般通天彻地之能,我终于也要学了么?
叔父和明瑶也都十分欢喜。
明瑶问我:“弘道哥,我一直想问你呢,你是怎么知道那姓孙的肩髃穴上有伤口,还知道是薛笙白的鬼门十三针伤出来的?我分明记得,薛笙白之前没有说过这些啊。”
我笑着看向爷爷,道:“我可不知道,这些都是爷爷告诉我的。”
“啊?!”众人都吃惊的看向爷爷。
明瑶道:“难道爷爷当时也在场么?”
“没有。”爷爷道:“我是方才看出来的。”
明瑶愕然道:“隔着衣服,也能看出来么?”
姥爷道:“五大目法嘛,慧眼相神,灵眼相气,对不对,亲家?”
爷爷道:“不错。但相其神,便知心存不善,诡谲有诈,为背义乱上之人;再以灵眼来相,可见毒气自肩髃穴处升发,其势难遏,所以知道她肩髃穴受伤,且是新伤。以相味之术来嗅其细微,与薛家鬼门十三针所致毒伤相契合。于是便以蚊声入密告知了弘道。”
听了这话,众人尽皆拜服。
能有这般见识,除了修为惊人,还需有极其老道的江湖阅历和应变之机,放眼天下,除了爷爷,恐怕还真是无人能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