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突然跳得很快!
很快、很快……
快到,她几乎抑制不住的狂奔!
南山脚下。
当黎亭候将一把冰冷的手枪抵上他的脑门时,黎皓远深邃的眸底飞快地掠过了一丝狠戾!
挟在指间的烟蒂还在清冷的空气中缓缓燃烧,腥红点点的火光乍隐乍现。
男人清冽的面容上,却是不动声色。
哪怕,从黎亭候口中听到那一句无比刺耳的,“皓远,你不要怪二叔,要怪,就怪你自己爱上了不该爱的女人……”
黎皓远也没有表现出悖然大怒的神色。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跟黎亭候彻底撕裂的时刻。
晋东阳的飞虎队已经在山脚下排兵布阵。
只需要再多给他们几分钟,黎亭候手下的这群乌合之众,将会被全数制服。
包括,此刻正拿枪抵着他太阳穴的黎亭候。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拖住黎亭候。
黎皓远高大挺拔的身躯未动,只轻轻地抖落指间烟蒂的灰烬,又淡淡地笑,
“看来,是我会错意了?二叔不是想要对付老爷子,而是想要我的命?”
黎亭候狰狞的脸孔,冷笑着逼近黎皓远清冷的瞳孔,
“五十步笑一百步,有意思吗?你敢说,你不是也一直想要我的命?”
“说吧,看在你也唤我一声二叔的份上,可以给你留几句遗言。”
“……”
黎皓远又是轻轻牵起唇角,浅笑。
“遗言的事,不急。”
想举起指间的烟蒂送到唇边,似乎又意识到不妥,微微侧眸,问向旁边一脸森然残暴的男人,“我能抽口烟吗?”
黎亭候冷冷地眯眸打量他,“别耍花样!你逃不掉的!”
黎皓远只当他是默许了,抬臂,就要将烟蒂送进嘴里——
黎亭远却蓦地扣住他的手腕,狠狠地摔掉了他指间的烟蒂,
“黎皓远,我警告过你的,别耍花样!”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以为,我会被你轻易糊弄过去?”
“……”
黎皓远顺着那点微弱红光落地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看见草丛里有数条人影在悄然移动。
浓密湛黑的眉,于是也从不自觉的紧蹙状,缓缓地松展开来:是晋东阳率领他的飞虎队赶过来了!
见黎亭候的目光也投了过去,黎皓远又连忙岔开了话题,
“可是,二叔,在你要我的命之前,我还是想要听你亲口告诉我,那个我不该爱上的女人是谁?”
黎亭候抵在他脑上的枪口又逼近了一些,
“死到临头了,还给我演什么戏?”
“黎皓远,这么多年来,你做你的,我玩我的,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又何必做到这么绝的地步?”
“……”
耳边,清晰地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
黎亭远已经愠怒地扣下了板机——
黎皓远却突然握住那黑洞洞的枪口,一个矫健的180度转身,迅速地绕到了黎亭候的身后,
竟是一下子逆转局势,夺过他手里的短枪,反转枪口,抵上了黎亭候的脑门,
“二叔既然想要我的命,又何必牵连上爷爷?”
“他老人家年纪大了,不能陪你这样玩。不然,我给你换个地方玩儿去?”
“爷爷在那里看到你,虽然可能会很内疚难过,但却是最安全的,对你对他都好……”
“……”
黎亭候冷峻的面孔剧烈地抽搐了起来:什么“给他换个地方玩儿去”?
“皓远,别怪二叔没有提醒你,这里可都是我的人,我要是出了点什么事,你的下场,只会比我的惨一百倍!”
黎亭候的话音才落,草丛里,就跳出了数十条人影:
“放开二爷!不然,我一枪就把你脑袋打开花!”
“玛格逼!老子叫你撒手!听到没有?马上撒手!”
“……”
嘈杂的怒吼声中,混夹着扳动机关的声响,也有子弹上膛的声音。
包围着他的,是一群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
这种人,从来就不会跟你讲道理。
他们只认拳头和子弹,生命之于他们而言,不过只是蝼蚁贱命一条。
黎皓远却不惧于随时都有可能朝他射来的子弹,反而胸有成竹地冷笑道,“晋东明,动手吧!”
伴随着他这一声喊,黎亭候手下的背后,突然一阵子弹“嗖嗖”地横扫而至!
黎亭候的手下一阵手忙脚乱,骂骂咧咧地转过身去应战。
可,这些人又怎么会是训练严格的飞虎队的对手?
没几下,便被打得四处逃窜,哀嚎声连连。
晋东明高高在上地拿着扬声器,在盘旋而过的直升机上,威严凛凛地下达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