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层朦胧的头纱,唐安妮恬淡地垂下了眸子,
一双素白的小手略微不安地在绞着自己的睡衣下摆,“你喝酒了?”
黎皓远伸手,扯掉颈间的领带,从容不迫地脱去身上华贵的燕尾服,又漫不经心地冲她笑,“今天我结婚,哪有不喝酒的道理?”
他满不在乎地说着,扔掉脱下的衣服时,高大的身躯却虚虚地摇晃了一下。
唐安妮担心他跌倒,连忙站起来,伸手过去搀扶他——
刚靠近男人身旁,鼻翼间即萦入一股浓烈醺人的酒精味道。
她讶异地惊呼出来,“黎皓远,你怎么喝了这么多!”
这味道,就像是从酒缸里捞出来似的,不醉才怪!
墨黑色的玛莎拉蒂总裁轿跑,穿越层层浓郁深沉的夜色……
一路不疾不缓地驶入,姚氏位于中环高达32层的气派写字楼。
苏维延在大堂门口停下车子,熄了火,抽掉车钥匙。
下车,便抬眉,对门口的保全说,“姚总在楼上办公室,我接了他就走。”
按照规定,公司大堂门口是不允许停车的。
不过,现在已经是深夜,也没有客户出入公司,倒也不会影响公司形象。
所以,跟保全说一声,也是可以通融处理的。
苏维延一夜之间跻身进高层董事会,已成为姚氏内部上下火热议论的人物。
深夜值班的保全自然是认得他的,半个不字也没有说,还殷勤地表示:会替他看管好车子,等他来取。
苏维延淡淡挑眉,说了声,“谢谢。”
修长冷肃的身躯已然进入深夜暗淡的大堂之内,来到总裁专用电梯前,按下了抵达顶楼的数字键——
身为公司第二大的股东,又是姚氏新晋的金牌御用律师,苏维延被特许上下楼可乘总裁专用电梯。
没多久,电梯抵达顶楼。
电梯门口,立了一个制服笔挺的保全,看见苏维延从电梯里面走出来,即恭恭敬敬地对他施了一礼,“苏律师。”
苏维延眉色清冷地“嗯”了一声,又问,“人还在不在?”
听见保全确切的回答,“在,一直就在会议室里,没有出来过。”
苏维延点了一根烟,蹙着眉头,冷冷地看进幽暗寂静的走廊深处——
与白日里快节奏的繁忙喧哗之象不同的是,此刻,深夜的走廊里,一片空荡荡的。
静得,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还有,走廊深处,时不时传来的一两声“砰”、“嘭”等突兀异响。
苏维延挥手,遣退守在电梯门口的保全,又吩咐他,不要让人上顶楼来。
保全接到命令,转身乘电梯下楼。
苏维延又吸了一口烟,眉眼间,心事浮动。
修长的双腿也随后迈开,在一片昏淡晕黄的廊灯光线下,一路走进楼道深处……
一直走到角落里的最后一间小会议室门外,他才停住脚步:
透过一扇面向走廊开放的玻璃窗,可以看见里面的会议桌前绑着一个面色焦躁的男子,修长清瘦的身躯不断地在座椅上扭动着。
苏维延墨色深沉的眸色,渐渐幽暗晦涩:被关在里面的,是姚振宇。
报纸上早就刊出来了,今天是黎皓远和唐安妮举行婚礼的日子。
苏维延早就料到,姚振宇不会就这样甘心失去唐安妮的,所以,一大早就命人守在了前往礼堂的路口。
只等姚振宇一出现在礼堂附近,便拦下他,押送回姚氏写字楼。
姚时辉夫妇因为儿子的忤逆,气得血压狂飚,直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苏维延又命令沈馨放下娇贵的大小姐架子,亲自前往医院照顾姚时辉夫妇,并伺机巩固她这个儿媳妇在姚家的地位。
沈馨冷冷地讽刺他,“难为你对我们姚家鞠躬尽瘁的,我真担心,你一不小心就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