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男人脸上努力堆砌起来的笑意,却半分也不达眼底,反而泛起一股异样的阴冷之意。
而吴羽心也在听了他那一句明褒暗贬的,“久闻吴秘书处事八面玲珑,与媒体打交道多年从来都是游刃有余,连打人脸的事情做起来也是笑眯眯的。今日有幸一见,苏某果然大涨见识。”
一张怡然微笑的俏丽面容,也异样地僵硬地起来,“……”
都说这个苏维延毒舌辛辣,跟他逞口舌之快的人,几乎都是无一不败下阵来。
吴羽心也终于领教到这人的恶毒本色,却碍于这是上司的婚礼现场而不得发作。
只秉持公事化的严谨脸孔,微微侧身,让出一条道来,放柔了声音,招呼苏维延进入礼堂就座。
苏维延向来擅长察言观色,深谙吴羽心已对自己“怀恨于心”的敌意。
虽然,他从来也不看人脸色行事,但,这一刻看着吴羽心憋屈又极力隐忍的绯红小脸,
他还是决定放她一马,不跟人小姑娘一般见识。
伫在原地,静静地打量着吴羽心不甘不愿的表情,他忽然低笑出声,镜片后的眸子也淡淡地溢出一丝笑意,
“呵呵……苏某可不想被吴秘书打脸,今天就不进去了。”
顿了顿,又略作解释,仍然带了几分忍俊不禁的笑意,“再怎么说,我还要靠这张脸吃饭。就请吴秘书高抬贵手,放苏某一马吧!”
吴羽心被他这么一番蓄意不良的调侃下来,脸上已是一片绯红通透。
不过是凭着多年身为秘书的工作经验在恪尽职责,“是我的失职,让苏律师见笑了!里面请——”
苏维延高大的身躯却没有向前移动,
只转身,吩咐随从递过来一只长方形的锦盒,郑重地放进了吴羽心的手心里,
“这是我给黎太太精心准备的新婚贺礼,替我祝她新婚快乐!”
他抬头,朝礼台的唐安妮遥遥致意,“……”
不等吴羽心再作挽留,修长的身影已然转身,迅速地离开礼堂。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仿佛这喧嚣的人群中,从来不曾有过他的存在。
礼台上,神父见再也没有人对今天这对新人的结合,表示反对意见,遂双手合起,闭着双眼,默默地作了一番祷告,“……”
又抬起一手,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架,才对着台下的宾客庄严宣告,
“那么,现在,我正式宣布,黎皓远先生和唐安妮女士从今天开始,结成合法的夫妻关系!”
神父的眼神充满了慈祥和博爱,又对黎皓远施了一礼,“现在,新郎,你可以吻你美丽的新娘了……”
礼台下,又是一片掌声雷动!
吴羽心远远地看见,一袭华服尽显风流倜傥的上司温柔地笑着,俯下俊脸,珍视般地轻轻吻上了新娘子妆容精致的娇美小脸……
她却是心事重重地捧着手心里的那只长方形的红色锦盒,
心底,在暗暗地琢磨着苏维延离去前的那一句,“这是我给黎太太精心准备的新婚贺礼,替我祝她新婚快乐!”
若说,苏维延是刻意来破坏婚礼的,那么,他只送件礼物来即转身就走,好像又不太符合逻辑?
可若说,他是真心过来恭贺黎总新婚大喜的,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却又分明话里有话,别有用心!
她手上的这只红色锦盒,大约有两尺长,不过一只手掌的宽度,是一只比例悬殊的狭窄长方形形状的盒子:
外包装非常精美,彩带上都缀满了黄澄澄的金粉,让人觉得看起来,这是一个极昂贵而高雅的礼物。
吴羽心也替上司处理过很多礼品,猜测里面装的可能是某些年代久远的珍稀画卷或是笔砚之类。
只是,从来没有听说唐安妮与苏维延有如此深厚的交情,他怎么会送她这样贵重的结婚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