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电脑时间久了，容易发困，她喝着浓茶提神，瞥见霍涟又换了一身衣服，她没忍住，一口水喷到屏幕上行，稀稀拉拉的顺着笔记本的缝隙流到桌子上，她手忙脚乱的抽纸去擦。

没被呛着，已经是幸事了。

“姑妈，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你频繁换衣服？”

看来不问是不行了，这是打定主意要引起她的注意了，索性擦过笔记本和桌面之后，顾盼兮暂停了工作。

“嗯，今天我生日。”霍涟一脸娇羞。

顾盼兮先是瞳孔放大，之后稍微一顿，好吧，她承认，只要是女人，无论多大年纪，都是可以娇羞的，但……不用这么炫耀吧？难道还要开个PA？

还真让她给猜对了，霍涟正好说出来：“我请了几个姐妹，过来庆生，你说我穿哪件比较合适？”

说着，还拉着衣摆，来回转了转。

看的顾盼兮一阵头大——这还不到60岁老人线的，怎么就这么老小孩了？庆生就庆生吧，她让人准备就是了，在她书房门口这么几趟，是让她也出席吗？

“姑妈，你今天是寿星，自然是红的好，我刚才看你穿的第一件雪纺的水红的就不错，显得腿长。”顾盼兮家底就是做衣服的，说起这个，自然见解独到。

“是吗？”霍涟看了看现在身上这件明黄的，同样都是雪纺的，这件穿着显贵气不是么？

顾盼兮笑了笑：“镜子在更衣室，您房间也有不少。”

不知道这里房间是什么装修风格，只要是卧室，至少三面镜子以上，这是有多爱美？顾盼兮一向不怎么照镜子，一个妆台镜就够她用了，其他镜子她都罩着。但霍涟现在住的那间，就是去年冬她脚受伤时借住的那间……所以知道的清楚。

霍涟也没觉得不对，回房间换了衣服。

而顾盼兮趁她换衣服的空当，收拾了文件，关了电脑，电话通知了陈少谦，说了这事，然后又叫来厨师、钟点，布置Parry事宜。

她宴会办的不多，但确实办过，一个生日小PA还难不了她。

“小兮啊。”霍涟换好衣服出来，散着头发：“我这件衣服，配什么发型好？”

那一头撒发，顾盼兮有种不忍直视的感觉：“梳起来就好，这件衣服不挑发型的，您的姐妹来几个啊？要喝点什么酒水？有什么忌口？”

这些原本是要厨师问的，但顾盼兮一并问了，顺利转移的话题。

“没什么忌讳的，都是什么都吃，放心做吧，酒水随意，年纪都和我差不多，没那么挑剔。”霍涟说的好听，顾盼兮心里已经有底了，这就是挑剔的意思啊。

但知道挑剔，也没想到那么挑剔，一来就在那儿议论着，这家里是谁布置的啊，这楼上能参观吗？霍涟带着上去参观了一圈下来，楼上谁住的啊，连个音乐室都没有，就算没有信仰吧，也得注重内在修养什么的，不停的说。

顾盼兮什么都没说，只是交代着厨房准备餐饮，钟点是四个小时的，都是眼力劲显见的。

“这就是你那侄儿媳妇？“转完房间，眼光就放在刚从书房里出来的——其实已经布置还一切的——顾盼兮身上。

眼看到霍涟身边站着同样都是一年纪的女人，还是两个，一个挽着头发，一个烫着小卷，都是扬着鼻子和下巴。

“小兮啊，这位是陈夫人，这位是云夫人。”霍涟直接就介绍，但只有姓，不提名。

顾盼兮微微一笑：“陈夫人好，云夫人好，姑妈，厨房已经准备食物了，都在餐厅，你们慢用。”

“礼数还算周到。”那位挽着头发的陈夫人略微点头，嘴角却是耷拉的，好像是她自己挑媳妇似的。

“今天是姑妈生日，我想，各位夫人的礼物还是记一下的好，以后也好方便还礼，是吧？”顾盼兮顿时一点好感都没了，这种人家，就算真是家产万贯也不能嫁。

陈姓？她倒是想知道，是谁家的贱内这么贱，多看了这位陈夫人一眼，顾盼兮往厨房去。

“咳咳，涟姐，这样不把你放在眼里，你都忍了？”

丝毫不顾她能听见，直接就说。

霍涟回了一句：“小晗喜欢就好，我只是姑妈。”

“姑妈也是妈，你家小晗不是年幼丧母吗？又没姨妈，自然就是姑妈最大了。”

这话，顾盼兮回头看了一眼，那一头小卷还跟着这话在颤动，说的真是走心，就是不知道她自己家的事处理的怎么样。

下一秒，就印证了顾盼兮的想法：“我们家景韵哪里不好？事业上还能帮助你们家小晗，在内也很会持家，原本那么好的事……”

顾盼兮直接无视，去开了酒水，让人准备着，毕竟来的也不止那两位，其他贵妇人都还是很有素养的，比如这位慈祥的李太太。

“顾总好，百闻不如一见，早听我家小妮说过多次了。”

一身改良旗袍，衬托的气质满分，容长脸淡扫峨眉，很是符合她的年纪。

“额，恕我眼拙，令媛是？”顾盼兮亲自端酒过来，如实询问。

“林妮叫我舅妈，上次我家儿媳无理取闹了，给顾总添麻烦了。”一开口就是歉意，顾盼兮自然也是客气的。

“李太客气了，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林妮还是很有能力的。”顾盼兮终究是上位者，说话的语气虽柔，但话并不软。

“多谢顾总认可。”她低着酒杯：“希望以后，有机会合作。”

“我也希望。”顾盼兮笑着和她碰了一下，就被霍涟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