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见李显冷冷说道:“郭将军,你奢侈腐化,这一点本王可以不去管,可你为何下令停了营垒修筑?你可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万一敌军大举来犯,我军定然会因为营寨防守不劳而被攻破营寨,若是营寨被破,粮草、辎重就难以保住。届时我军战败之责,你承担的起吗?”
“呵呵,原来大王是为了此事来找末将啊,其实这都怪末将没有事先说明,据探子回报,薛大将军已经于昨日与吐蕃军遭遇,河口一战,吐蕃大溃,丢失牛羊上万头,我等亦该迅速出发,前去接应薛大将军,共图乌海,抢占先机,此机会难得,决不可失去,大王亦需早做准备,以免临时慌乱,来不及收拾行李。”
郭待封倒是没有丝毫的慌乱,从容地对李显解释着其中的原因,可是李显听完却是倒抽了一口冷气,因为他最担心的事情即将发生!
郭待封说的虽然好听,但他之所以率军前进,实际原因却是想要和薛仁贵争功,所以才公然违背薛仁贵的命令,提前率军出征。
但是郭待封却并不知道,他这一出征,便遭遇了敌军主力的围攻,结果导致粮草辎重全部丢失,薛仁贵被迫撤退,从而导致了整场战役的彻底失败,导致了吐谷浑完全被吐蕃吞并,安西四镇完全失陷,令吐蕃从此一跃成为可以和大唐相抗衡的军事强国!
这一切即将发生的事情郭待封不知道,可是李显却知道得清清楚楚,他之所以想尽千方百计来这里,目的也正是为此,所以怎能容许事情还像原来那般发生?
所以,李显立刻大声说道:“此事不妥,我等不能放弃眼下之营寨而轻易前进,如今薛大将军尚未夺取乌海,吐蕃大军正在集结过程中,只要薛大将军攻下乌海,乌海亦定然会成为吐蕃重点争夺之地,而敌军主将噶尔钦陵亦非寻常之辈,定然会派大军断我粮道,如此一来我军将会遭遇优势兵力之疯狂进攻,若是我军凭险据守,还有胜算,但若是行军过程中遭遇突袭,我军该是护粮还是御敌?”
郭待封却是哈哈笑道:“大王根本不知兵,正是因为薛大将军攻城后会遭到敌军围攻,我等才应该立刻出兵,等到我等来到乌海城下之时,估计敌军恰好攻城,届时我等只需从背后攻击敌军,薛大将军再配合我军,腹背夹击,正可破敌,若是我等被吐蕃大军围困,不知何日方能突围?而薛大将军万一被敌重兵围困,长时间不得退敌,试问补给问题如何解决?那时方是败退之时啊。”
李显一听,觉得郭待封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是他却知道另外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也是他在这几天不断“巡营”的过程中发现的。
只见李显嘿嘿冷笑道:“郭将军说的虽然有理,然则却是纸上谈兵尔,从大非川至乌海近二百里,又大部是山路,我军所护送的,尽皆辎重粮草,更兼此处地势高,呼吸困难,将士们如若护送粮草辎重前行,体力必然难以支撑,一日之间能行多远?本王相信以这种速度,从大非川至乌海,至少也需要半月吧,而休说是半月,便是十天就足够噶尔钦陵反应过来,率军将我大军截住并发动围攻了,待得那时,将军有何策破敌?”
“呵呵,这还有何策?随机应变而已,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吾等只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可,有甚可担心的?”
“哼,所谓随机应变,不过是没有办法而已。”李显见郭待封这样说,顿时心中大怒,厉声说道:“郭将军,当初薛大将军与你有约定,等到该处兵之时自然会派人前来通知,如今你擅作主张,改变作战计划,一旦败落,后果不堪设想,还望将军三思而行。”
哪知道郭待封闻言也是大怒不已,站起身来,大声喝道:“朝廷既然派吾为副大总管,而大总管又不在此处,自然是由我说了算,大王身份虽尊,然则便是天子到了此处,亦要遵守军中规矩,此战若是失败,由我一人承担后果便是,大王不必担心受罚。吾尚有要事在身,大王这就请便吧。”
可是李显见过的阵仗比郭待封却大得多了,他哪里会被这几句话所驳倒?立即冷哼道:“由你一人承担?你可知道此战一败,要有多少将士含恨疆场?你可知此战一败,吐谷浑将永远成为历史?你可知此战一败,安西四镇便会陷于吐蕃大军铁蹄之下,我大唐国威兵威受损,西部便将从此不稳,便是京城亦将受到威胁?如此后果你便是再有十条命,又能承担得起么?”
“哼,本将……”
郭待封刚想说什么,却立刻被李显打断道:“本王知道你要做甚?哼,无非是见薛大将军为大总管,你便耻居其下,妒贤嫉能,多次违反节制,今次之所以武断派兵出征,无非是想要与薛大将军争功,本王说的可是对?不过这也恰恰说明了你不如薛大将军之处,如此说来,朝廷不让你做这大总管,的确有先见之明。”
“啊……你说甚?你这毛头小子如何敢与我这般说话?今日吾要杀了你。”郭待封被戳到痛处,再也顾不得其他了,抽出横刀就向李显的面门上劈去,准备将李显给杀死,好出一口胸中恶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