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东夷人的内部闲散,各大部落之间相互争权夺利得厉害,更有海外岛民的侵扰,东夷人早就成了大夏最大的一个祸患,大夏的东部领土,早就是烽火遍地了。
幸好东夷人内部不宁,这片草原又能提供足够他们生活的野兽和作物,更有伐东令大军虎视眈眈,同时还有商族这样的势力庞大的部族拦在了东夷人西进的道路上,这才逼得东夷人这么多年来老老实实的逗留在草原上,不做西进之想。
这里和其他的东夷部族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了。草原上奔跑着的大群大群的牲畜,都以各种战争坐骑为多,就连稀罕的各种鹿、豹、虎、麒麟之属,都不算少。其中更有数百名东夷人骑在那翼手龙上,在天空飞扑而下,射杀一头头凶狠无比的巨兽,更是引得兽咆声震天,声势好不巨大。
就在夏颉他们左前方里许处的一片有如大海一样浩荡无边的大湖上,数以万计的单人小艇正被巫力催动,在水面上滑波而过。总有大湖中的凶猛异兽被岸上的凶兽叫声震动,时不时的探出头来仰天长嘶,发出巨大的嚎叫声,对着那些东夷的好汉露出锋利的牙齿,作势待扑。于是一道道箭光呼啸而去,在那些体长数十丈的巨兽身上捅出了无数的窟窿,炸得血浪奔涌,水汽、血光在阳光下彷佛朝霞般绚丽。
十几个身形精悍的东夷少年看都不看夏颉他们一眼,就这样**着身体扛着长弓从他们队伍前跑了过去。在他们的正前方,一头剑齿虎正带着几支深深扎进了身体的长箭狼狈逃窜,血花点点洒落在草原上,彷佛盛开的小红花,有这么一点狰狞猛厉的味道。
和来时被无数的东夷部落的好汉挑衅完全相反的就是,进了这‘金乌原’,却没有一个人理会夏颉他们,根本就没人多看他们一眼。哪怕夏颉他们的队伍就在这些后羿族人的帐篷边上扎下营盘,过夜休息,也根本不被人正视一眼。这些东夷人自顾自的烤肉打饼,举起一缸缸烈酒大声欢呼的酗酒畅饮,偶尔还在附近的草丛中传来三五少女压低了声音的喘息呻吟,更是让夏颉他们无奈到了极点。
这是一种铁幕般生硬死寂的气息,周围所有的人都当你不存在一样,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夏颉他们的使节队伍一步步的朝着他们的祖地前进,却根本没人来问一下他们是什么人,来到这里干什么。只是随着夏颉他们不断的靠近那座‘落日山’,天空中骑着翼手龙的东夷箭手就越来越多,而且品阶也越来越高,到了最后,竟然有数十名九羽神射手在天空高高的俯瞰着夏颉他们。
终于,夏颉他们到了东夷人部落联盟的议事重地,东夷王族后羿一族的大族长的居所,东夷人的权力核心‘落日城’。一座用粗大的巨木排成栅栏,栅栏绵延百里,居中是一座长宽十里左右的木城的奇异城池。
那些在城池的外围排成栅栏的树木都有数十丈高下,枝桠繁茂,一根根枝桠上搭着厚厚的木板,更有一座座小巧的哨塔、箭楼隐藏在茂密的树叶中,无数东夷人的上好箭手就隐身其中,用刀锋般锐利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夏颉他们的队伍。
爿翼长吸了一口气,低声嘀咕道:“就是这里,落日城,就算一百名九鼎大巫同时突袭此处,也挡不住数以十万计的神射手以巫箭攒射。”
赤椋不服气的拨动了一下自己轻弓的弓弦,闷闷不乐的看着这座奇异的城市问道:“真有这么离谱?”
爿翼无奈的点点头:“正是这样离谱,否则的话,这次我们怎么会被逼无奈,要夏颉大人带队来此?不就是除了星宗宗主,无人能自如出入此处么?”顿了顿,爿翼又有点羡慕的说道:“历代星宗宗主,都有隐巫殿内秘法传承上一代宗主的大部分巫力,说起来,真正最接近天神的人,就是太弈巫尊啊。”
巫尊,能够在大巫中称尊的人,到底会有多强的实力呢?
夏颉回头看了看四周,脸上露出了苦笑:“太弈那老头有多厉害我不知道,但是最起码,似乎我并没有找到他的影子。若是他老人家不愿意出手,我们就真的把这些财宝和美女赐给东夷人的大族长,然后就这么离开么?”
夏颉的心头,有一股热血和一股怨毒的火焰在燃烧,这些东夷人,就是灭了他篪虎族阖族上下的大仇啊。可是,仅仅看那些在天空盘旋的九羽箭手,如今就有三百多人,哪里是他夏颉所能撼动的?他只能祈祷,那太弈老头儿真正的跟随他们来了这里,也许太弈能够多杀伤一点东夷人,给他夏颉稍微的发泄一点火气?
一名骑着翼手龙的九羽箭手突然从坐骑上跳了下来,稳稳的站在了夏颉他们面前,高傲的问道:“你们这些夏人,是来求见我们族长的么?”
夏颉没吭声,赤椋的眼睛都看着天空呢,只有老成的爿翼笑了笑,上前了几步微微鞠躬道:“是的,我们是奉我大夏的大王之名,来给贵族族长回敬之礼的。这后面是我们大王赏赐你们族长的礼物,原玉万方,玉钱十万,金钱百万,铜钱千万,茶饼、绸缎无数,更有三百名极品处*女。”
那九羽射手舔舔嘴唇,恶狠狠的用带着欲火的眼神朝一名探头出马车的少女看了一眼,桀桀怪笑起来:“有美女啊?很好,你们大夏的女子,皮肤比我们的女人娇嫩多了,不知道多找人心疼哩。好,我带你们进去见族长。”
正说着呢,突然一声鬼哭狼嚎般的参叫声传了过来,那声音还打着颤儿,就别提有多难听了。
“夏颉啊,我的乖儿子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突然脖子‘嘎崩’一声没了气儿,我可找谁帮我送终啊?”
夏颉一听,气得是七窍生烟啊,这是什么话啊?他还没进东夷人的城池呢,就来给自己杵这个霉头啊?前世今生,夏颉都是修道炼气的人,自然是讲究一个吉利的呀!这声音如此难听的,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