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景辉不动声色的看一眼时间,如往常一般抱了抱她,慢慢退出她的闺房。
这个男人怕是压抑坏了吧……穆璃幸福的笑着,抬脚回了卧室。
她深爱着他,好容易等到满20岁,就迫不及待的要嫁给他为妻。余光见他的烟落在托盘上,刚才接吻时出现的奇怪感觉,再次袭上心头。
今天的穆景辉很奇怪,莫非男人也有婚前恐惧症?
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她睡意全无的在房里踱了两圈,好奇抽出一支烟点着,搭在烟灰缸上。
淡淡的尼古丁味道,慢慢萦绕鼻尖。穆璃闭起眼,细细回味着着穆景辉平日抽烟的模样,忍不住想笑。
大概是少年老成的缘故,他习惯了每日西服、白衬衫、打领带的装扮。俊美突出的五官,却又带着三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坚毅、淡然的神色中,时常透出令人着迷的禁欲气息。
他的手掌宽大厚实,温热、干燥。
修长的十指,弯曲的指节像是林中青竹的竹节,仿佛刚脆易断却韧而不折。实际上,他整个人都像是一根清高的修竹,永远的带着孤高的眼神,俯瞰众生。
抽烟的男人很多,穆璃一直觉得,穆景辉夹着香烟的动作最是性感迷人。
有时甚至会忍不住想,那样充满了力量的一双手,在自己身上摩挲的感觉,会是何等*……
手中的烟不知不觉燃到尽头。穆璃从神游中回过神,忽然感觉呼吸有些紧迫,脑袋也昏昏沉沉的,浑身提不起一点劲。
意识到问题可能出在烟上,她立即掐灭,并狠狠的咬了下自己的胳膊。
口腔里依稀感觉到一丝腥甜,思绪却仍旧混沌。她勉强撑着床站起,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看什么都是重影。
穆璃惊骇的大叫起来,然而所有的声音,似乎都被堵在了嗓子眼,根本喊不出来。
迷迷糊糊中,她看到穆景辉似乎还站在阳台上,心底仅存的一丝希望涌上来,不顾一切的往他身上扑去:“景哥哥救我……”
耳边的风声猎猎作响,穆璃尚未来得及感受飞翔的感觉,便重重摔进早已放干水的泳池。随她一同落下的玻璃护栏,亦瞬间四分五裂。
溅起的碎屑刺了她一脸,红色的血雾瞬间蔓延眼底。巨大的疼痛虽驱散了迷药的药效,可她却没了呼救的力气。
喉咙里不断涌出腥甜温热的液体,白色的泳池底部,迅速变得赤红一片。
挣扎中,男人平稳而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她的面前。
“为什么?”穆璃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一点点的剥离躯体,目光绝望的盯着眼前这个,自己深爱了无数年的男人。
“二叔是我亲生父亲,穆家原本就该是我的。”穆景辉眼神淡漠的望着一地鲜红,薄唇徐徐勾起:“琪琪也不希望你活着。”
一个是最疼爱她的长辈,一个是她从小当做亲姐姐的表姐,还有自己用尽全部心思深爱的男人。
自以为幸福的日子,背后竟残忍如斯。穆璃心死如灰,想笑,可是怎么都笑不出来。
更多的是恨,恨自己无知更恨自己痴傻,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们,可她此刻连呼吸都是奢侈。
“你……和表姐,你们……”她努力看清他的模样,不甘的问出口:“多久了。”
“你十六岁生日当天,我们偷吃了禁果。”穆景辉嘲讽的抿了下薄唇,眼底的残忍一览无余。
她的告白日,也他们偷欢的纪念日!穆璃身上的血一下子冷至冰点,美丽灵动的双眸,也渐渐失去生气:“我爸妈他们……”
穆景辉浅笑着蹲下去,黑色的瞳仁里满是冷酷而漠然的神色,定定望着她因为失血过多,而越来越苍白的俏脸,大方承认:“是我做的。”
“呵呵……就算我死,你们也无法得到穆家……”她缓缓笑开,更多的血从她嘴里涌出来,染红了白色的丝质睡衣,迅速顺着水晶地砖的缝隙,往周围蔓延开来。
云层散去,月光的清辉再次洒落,照亮一地妖艳的红。
穆璃的瞳孔在男人的冷笑中,一点点变大,至死都盯着他冷酷的面容……
半个月后,t市北郊清山殡仪馆东厅。
穆景辉一身新郎装扮,负手站在为穆璃而设的灵堂中央。
巨大的黑白遗照上,穆璃目光澄净平和,唇角微微向上扬起。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表情,但穆景辉竟隐约有种错觉,穆璃唇边的笑,充满了嘲讽和鄙夷。
本以为她死,穆氏便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谁知她居然留了一手,搞得如今自己空有董事长的名头,名下半点股份都没有!
说白了连普通董事都不如,就是一个打工的!
他不甘心!忍辱负重十年,他不甘心这样的结局。穆璃的心机和手段都非比常人,这一点从她正式接手穆氏就看出来了。
可他万万没没想到,她口口声声爱自己的背后,竟是满纸谎言!
所谓将穆氏全权交予他,自己只想做一个贤妻良母,全是狗屁!
烦躁的揉了揉眉心,他侧眸朝一旁的助理微微颔首,示意他将大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