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怎么着,敢做不敢听了?仗着祖辈的荣光作威作福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别人怎么看你?由得这娘们儿嚣张跋扈虐待正妻兼嫡子的时候你怎么就不觉得那求情声刺耳?其身不正,乱纲坏常,饶是老子这么混不吝的人瞧着你都觉得恶心,我们佟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东西?!”
“你!”
“鄂伦岱!”
“好了,您几位都莫要再吵了,都是我的错,都是四儿的错,若不是因为我的缘故根本就不会将事情闹成这样,事到如今,我一介后宅妇人也不知道能够做什么来补偿,便是去了这条命来个痛快,也好平了您几位的气……”
“好,不怕你想死就怕你赖活着,来人,快点送她一程!”
“鄂伦岱,她若是死了我也不活了,我跟你拼了!”
佟国维本来还觉得鄂伦岱这话说得实在太过刺耳,可出言阻止的话音刚落,却是只见因着这李四儿一句话自家儿子就瞬间红了眼睛,一副谁敢动她就要跟谁拼命的样子,却是不可置信陡然间瞪大了眼睛,而鄂伦岱为人虽然没规矩万事皆由着性子来,可也没想过有哪个爷们儿会为了哪个娘们儿要死要活,便是一瞬间也愣在原地,佟夫人看着这一茬儿更是脚下一踉跄险些栽了下去,而就在隆科多抱着李四儿,二人你侬我侬诉着衷肠,将整个佟府搅得鸡犬不宁的时候,佟府之外的胤禛却也后脚赶着前脚的得到了消息——
“四弟,你说的可是真的?”
“臣弟总是没有诓骗您的道理,臣弟刚刚知晓的时候也跟您是一般模样儿,原想着这佟家也算是一门能臣,再是一辈不如一辈也总是不会差得不能见人,可如今见识到隆科多这番模样儿,便是觉得这不拉拢或许要比拉拢到手来得更为省心。”
胤禛这话说得很是真心,依着他对孝懿皇后的感情,依着除却隆科多之外其余佟家人的能耐,便是因着先前舒兰的话暂时放下了那亲近之心,可也总是想着要留有一线余地,然而这会儿身在其中见识到了隆科多的‘深情’之后,他却是彻底打消了先前的心思,只觉得这家人能不招惹尽量不招惹,不然帮不帮得上忙不一定,摆在那儿就是个天大的软肋,更别说李四儿还好死不死的触到了他的雷点。
“让人意外的还不止这一茬儿,您先前让臣弟探探那李四儿的底,便还真是不探不知道一探探出了真东西。”
“哦?”
“不知道该说她有能耐,还是该说她太过于自作聪明,依着佟家的家世,依着隆科多对她的上心,依着她还拿捏住了当家大权和府中开支进项,不管怎么说她应当都不缺银子花,可她借着隆科多的名借着佟家的势,却是收受了不少贿赂银子,那些个刚入京任职的官员倒也就罢了,最让我意外的,她手中还有几个商铺是之前从老九那儿过过来的,想来咱们之前的思忖倒还真不是无的放矢了。”
“这,倒是有意思了……”
先前胤禩想要从李四儿身上拿下隆科多,再从隆科多身上拿下佟国维,便是当然少不了要花银子,而要花银子当然少不了胤禟来出大头,有一句说一句的,其实这事儿做得并不张扬甚至可以说很是隐蔽,可一来李四儿是不不晓得低调收敛的主儿,二来胤禛一直上心上眼的盯着他们,便终是棋差一招的叫他给逮着了痕迹。
而对于胤礽来说,他原本就是一个极为高傲的人,若是佟家这回得了教训悬崖勒马也就罢了,偏偏被隆科多那插科打诨一番之后没了动静,让他怒上添怒,将之前拉拢佟家的心思一淡再淡,如此,再加上这事儿又好死不死的牵扯上了老九,顺藤摸瓜不怕扯不上老八老大,相较之下更让他来得感兴趣,便是顿时有了决断,没过几日的功夫弹劾的奏折就再度摆上了老爷子的桌案——
说起来,老爷子算是个极为拎得清的皇帝,任人不唯亲,护短分大小,对于先前隆科多的破事儿他虽然留了情面,可面上却也不会不为所动心中亦是不会无所计较,只是因着事情尚未关系到朝政才想着给对方一个自己关起门来解决的机会,网开了一面,是以,当胤礽瞧着佟家的动静心思一淡再淡的时候,他也少不得对佟家颇感失望,此外,再加上鄂伦岱被隆科多那一闹和佟国维的不作为弄得绝了望,让其子私下里给他递了密折痛诉隆科多的种种行举,便是这一封弹劾奏折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老爷子彻底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