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煦道:“如果这两点达成了,那第三点就容易了,只要形成了贵族和贵族腐败,我们就可以利用羌人的阶层对立,和上层对我们的依赖,要求那些上层利益团体出卖下层羌民利益。
比如羌兵随征,比如贡献或者贩卖马匹,甚至是迁移人口,现在曹操正在不断将胡人迁于汉土,主公在五溪做的更彻底,将蛮区,哦,夫人恕罪,将五溪领地也变成了农田,而我们在羌地,同样需要将羌人内迁,补充荆益人口。
相信有了羌人的对立,无论是征兵,还是迁移人口,压力都要小太多,西羌就为我所用,以羌制羌,软攻之策成矣。”
“先生真乃高人,我来西羌以前,还一直为西羌之事犯愁,原本想着与青衣羌结盟,共同管制西羌,青衣羌得罪了西凉,只能与我们合作……可是现在对比先生策略,实在汗颜。”
刘璋旋即皱眉道:“只是,这软攻策略,是一项长期策略,时间越久,效果越大,大体方针定了,细节还有许多,如果处理不好,都达不到预期效果。
尤其是初期,这需要一个干吏才行,而且这名干吏要能吃苦,谁可胜任?”
王煦道:“主公,你选择川军骑兵留在先零羌领地,实在是英明之举,只要我们把这里发展好了,能够起到三大作用,第一,威慑各部羌人,搜集各部情报,注意各部动向。
第二,获得马匹和骑兵。
第三,成为一个实行软攻策略的基地。
但是主公必须保证这个地方一直为主公所用,西羌偏远,常与羌人打交道,脱离汉区,很可能导致这里留守的士兵或者将领,脱开束缚。
在下的建议是,这里的川军上层,既各部的领主,包括胡车儿在内,定期更换,下层将军不能换,否则许多将军不愿意离开,会导致军心动乱,但是下层将军必须定期换驻地,仅保留少数亲兵,统领不同兵马。”
“经常换将,这样是否会导致骑兵的训练废弛?”作为一个后世人,刘璋不得不担心这一点。
王煦叹口气:“主公真是有远见,一般诸侯都是看不到这一点的,没想到主公一眼就看出来了,没错,这的确会导致战力变弱。”
“我有一个治标不治本的办法。”王煦道:“现在主公派入草原的人,基本都是可以信赖的将领,以主公之恩威,他们绝不会背叛。
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我们还没在西羌扎稳脚跟,这种举步维艰的时刻,将领是不会生起脱离主公之心的,他们根本没那个能力。
所以属下建议,这一批将领,可以长期任将,直到主公征伐西凉,这批训练出来的草原骑随征,如果征服西凉,再施行定期换将制度。
就算之后训练出的骑兵战力不高,那个时候,主公都征服了西凉,还需要一个小小的先零羌草原训练骑兵吗?那个时候,这里川军存在的目的,就不是训练骑兵了,而是在西羌扎下一个钉子,威慑西羌,腐化西羌的策源地,这需要多高的战力?”
刘璋点点头,忽然笑道:“先生说了这么久,还没说谁可以全盘负责西羌之事呢。”
王煦笑道:“在下不才,毛遂自荐。”
“先生?”刘璋惊讶道。
“主公觉得王煦不能胜任?”
“不不不。”刘璋摆摆手道:“先生先让我警惕西羌川军脱离掌控,再自荐为帅,可谓高风亮节,只是先生的身体……”
刘璋欲言又止,王煦一直是一副病怏怏的摸样,不停咳嗽,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这样一个人,能在西羌这种一年有三个冬天的苦寒之地生活吗?
“多谢主公挂怀。”王煦笑了笑道:“我的身体能撑多久,我心里有素,何况现在主公身边有法正,荆州有黄月英,内政时期,我王煦何以效劳,就剩下西羌这点地方供属下施展抱负了。
属下常年生活在西凉,见惯了胡人,近年来,随着汉庭的衰落,胡人是越发强大了,王煦觉得,这些胡人他日很可能成为汉庭隐忧,也希望有生之年能为汉庭做些事,西羌,正是王煦愿意待的地方。”
“生于苦寒,活于苦寒,命亦苦寒,辛苦先生了。”刘璋站起来,向王煦诚挚一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