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徐庶一早就料到今天有大雨了吗?所以事先挖开了这里的泥土?所以选择了今ri撤退?”
刘璋默默听着法正说话,语调中满是不可思议,可刘璋却知道答案是肯定的,徐庶,诸葛亮,都是三国的顶级谋士,看天气,利用天气,都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可是,事实还是那样难以承受。
是自己害了这些骑兵将士,是自己天真的以为,只要放一万骑兵在这里,就能安然无忧,就能阻止荆州兵撤退,是自己无能,小小白川城,竟然用了这么长时间才攻克。
刘璋没有穿战甲,单薄的内衣淋湿在雨中,心比身体还寒冷,捏紧剑柄的手颤抖着,剑刃在剑鞘中急促摆动。
老将严颜扶着一个人从坡下蹒跚而来,是骑兵统帅雷铜,只是刘璋看见,雷铜已经断了一条臂膀,在距离刘璋五步的时候,雷铜一下子跪了下来,双膝砸入泥泞之中,溅起一片污水,痛哭流涕。
“主公,雷铜对不起你,雷铜罪该万死,不但没有拖住荆州兵,还折损了数千兵马,请主公赐罪,赐雷铜死罪,雷铜愿以死谢罪。”
雷铜额头叩入泥泞之中,只剩下小半截的臂膀一波一波地涌出鲜血,滴在地上,随着雨水向坡下流淌。
众将看着伏地的雷铜,心中都是一片悲凉。
“带雷将军下去疗伤。”刘璋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
雷铜抬起头来,满头的泥水流得满身都是,看向刘璋蒙了一层雾气的面容,再也说不出什么,用力叩拜在地:“谢主公厚恩,雷铜他ri必为今ri雪罪,以死相报。”
雷铜被士兵带下去,严颜上前道:“主公,我们清点了一下伤亡,阵亡三千多兵士,轻重伤五千左右,战马几乎全没,没了骑兵,我们无法追上荆州兵,而且现在雨雾弥漫,徐庶一路都可能设置荆州伏兵,所以……”
严颜说到了这里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刘璋,刘璋面无表情,拳头用力捏紧,严颜继续道:“伏击雷铜将军的是荆州将领陈生,此人是卧虎山盗匪张虎的兄弟,扬言要为张虎报仇,雷铜将军战马陷入泥泞,摔下马,陈生本可取雷将军xing命,但是只斩下雷将军一条臂膀,他说,说……”
“说什么?”刘璋语气平静,可是荆州众将都知道他在压抑心中的愤怒。
严颜放低了声音道:“陈生说,留雷铜一条xing命,回来告诉主公,主公要么滚回益州去,要么就在襄阳城下等着他取主公首级,趁早……”
“放肆~~”
刘璋突然厉声大呼,面皮颤动,拔出佩剑一剑砍断面前的桑树:“孺子陈生,也敢欺辱到本官头上,襄阳城破,我必灭其九族,以祭三千将士在天之灵。”
“主公息怒。”严颜等众将一齐下拜。
刘璋提剑站在大雨之中,怒气蓬然勃发,周围众将都是一寒,连萧芙蓉也本能地握紧了手中白玉剑。
利剑横在空中,这一刻,刘璋无比地想挥剑杀人。
大雨噼里啪啦地打着房顶,川军全军待命,都鼓足了士气,就等着雾气一消,全军开向襄阳城。
高沛走到房中,一剑劈开了案几,又挥剑乱砍,黑兵庞元举着长矛在一旁含笑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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