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已经想的很明白,我跟你永远都有一个沟壑在,我根本没办法忘记,你曾经背叛我们的婚姻,男人是会这样的,背叛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而且,那个女人,从没离开过你的心,你心里还想着她,那么,不如我成全了你的幸福吧,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
她说着,就要快步离去。
然而他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你看着我,再说一遍!”
她闭上眼睛,“说几遍,都是一样的……”
“你……”
他一把将她拉回来,然而她却猛然踹开了他。
“宋衍……你……”
没有回头,她猛然向外跑去。
林暮沉站在身后,看了眼被她踩出了一个脚印的鞋面。
气的脸色发暗,她到底想要什么?
要他对她的承诺吗?要他说爱她吗?要他下跪,向她结婚,用结婚证来套牢他们的关系吗?
如果她要,他可以给,完全可以。
他只是以为她不需要,所以才会什么也不说。
但是程言语说过的话,再次出现在脑海中,他说过,不要装酷。
他跟着向外跑去,“宋衍,你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宋衍慌乱的跑出去,听见他在后面的声音渐渐临近。
她咬着牙,加快了脚步。
没有看清外面的人,那么一出去,正撞上了一堵肉墙。
她一个恍惚,被人拥住,抬起头来,正看见夏佑疑惑的目光,“怎么了,他们说你进来拿东西,怎么看见什么这么慌……”
宋衍楞楞的看着他,片刻,终于想起了什么,说,“小景哥哥……”然后,扑进了他的怀中。
夏佑微微一愣,终究没有动,慢慢的扶着她,让她靠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脊背。
就那么,抱着她,许久许久,也没有动。
终于,她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夏佑疑惑的目光,然后,向后看了看。
身后,早已经空无一人。
刚刚热闹非凡的运动场,现在也只剩下一片的狼藉。
宋衍舒了口气,终于还是无力的,跌坐在了地上。
在小景哥哥面前,她不需要,在筑起那高高的铜墙铁壁了吧?
夏佑也跟着蹲下来,“怎么了,小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刚刚,在躲谁?”
宋衍看了眼后面,无力的说,“没谁……”
夏佑绣眉一动,说,“林暮沉?”
她说,“没有……”
夏佑笑,“你现在的表情明明是在说有。”
宋衍抬起头来,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他说,“所以,你刚刚跑到我怀里来,是故意给他看的?”
宋衍抿嘴,不说话。
他气的吐了口气,看着她,“哎,你当他是谁呢,用这种方法……你不觉得有点白痴吗?”
她说,“我知道……我就是个白痴……”
他翻了个白眼,说,“你当他也是白痴吗,你随便撞在我怀里,他就会觉得,你已经爱上我,然后抛弃他了?”
她说,“我……我也只是……”
她当时已经慌了,根本不知道什么相信不相信,狗血不狗血,白痴不白痴,如果有人告诉她,跳下去,就能摆脱他,她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从运动场的二楼跳下去吧。
因为她突然的心慌,有那么一种感觉,只要回过头去,只要回头,她一定,会再次不顾一切的,陷入他那别扭的温柔中……
那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
她只是颓然得,倒在地上,泪水不住的落下来,“那时,真的很傻,竟然会被那种简单的生活吸引,我跟自己说过,如果他一直爱我,如果有那些事,我们还是一直在一起的,那该多好?然后,我就真的在麻痹自己,心里希望,我们真的是简单的情侣,什么也没发生过,然后,跟他在一起尝试着简单的生活,他确实做到了,让我觉得自己就好像个被他捧在手心里的人……”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该有多好?但是,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都是假象?我们之前从来没有和谐过,这一切不过是我的自欺欺人,他还是我的仇人,我还是他的仇人,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只想要一个简单的生活,像从前一样,为什么就是不可以……”
夏佑低头看着她,唇角动了动,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只是拉起她来,让她俯在他的肩膀上。
什么都不能给你,小衍,我不是你,没有经历过你所经历过的一切,所以,我没办法评价你的生活,没办法去批评你的天真,没办法去责怪你的莽撞,更没办法去劝说你,任何没有经历过你过去的青春,也没有经历过你后来的梦碎的人,都没有权利批评你。
所以,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一个肩膀。
哭了许久,她才终于清醒过来,抬起头,看着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对不起,小景哥哥。”
他摇摇头,看着她哭花了的脸,伸手,擦了擦,“好了吗?”
她点头,“好了,谢谢……”
哭就哭过了,第二天,她还是要站起来,平静的刷牙,洗脸,梳头,将马尾扎好了,然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有些许的苍白,但是一切都还好,拍了拍脸颊,她开始往工作的地方走去。
室友们已经陆续开始了自己的生活,忙碌中一起去赶公车,快速公交一早人就很多,她看见车载电视里正播放昨天的运动会,投资人名字,和最后出现在镜头中的人里,都没有林暮沉。
他习惯了低调的生存在人们的想象和传言中。
听以前的人说,这样的人才是看的开了的,知道势力握在自己手里就行,所谓的虚名,不过的过眼云烟。
这类最典型的人,就是曹操。
他不急于称帝,以丞相的名义,手握重拳,他睿智的隐藏了一辈子,但是却又不可避免的名流千古,因为,有实力的人,就是有实力的,不必宣扬也可以。
她这么胡思乱想着,车已经停了,她忙随着车流走出去。
今天的工作继续。
林暮沉回到别墅的时候,正看见安安在跟佣人阿姨玩跳棋。
佣人故意逗他说自己跳的不好。
他跳过去了,看着佣人,脸上带着不满。
佣人却不自知,仍旧逗他。
终于,他忍不住了,哼了一声,将棋盘拍的碎了,“阿姨,你怎么每次都输。”
她故意用幼稚的声音说,“因为小少爷太厉害了。”
安安小小的脸微微皱了皱,撇了下嘴,不知嘟囔了句什么,走了。
从口型,林暮沉看了出来。
他说了两个字:虚伪。
这个孩子啊。
林暮沉走进去,看着他趴在床上,就说,“来,安安。”
他想了一下,还是走到了林暮沉旁边。
抬起头来,他看着林暮沉揉了揉眉心,就说,“恶魔叔叔,你不高兴吗?”
林暮沉轻笑一声,“看到安安,就不会不高兴了。”
他说,“屁,你一看就是一种被人甩了,还死不承认的表情……”略微想了一下,他说,“啊,你不是被衍阿姨甩了吧。”
林暮沉不说话,只是用一种,恍然若失的表情,看着窗外。
安安说,“恶魔叔叔太逊了点……其实我告诉你,衍阿姨……”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安安撇撇嘴,不过,早已经习惯了林暮沉的忙碌,就老实的缩到了一边。
林暮沉说了声,“进来。”
进来的是他的保镖。
“先生,容雅小姐的医师说,有一件事,可能要跟先生商量一下。”
他微微顿了顿,还是起身,“好,我马上过去。”
在医院,医师给他看了一张图。
林暮沉说,“里面有阴影?”
“嗯,子宫里有很大的一块阴影。”
“可能是什么?”
“是子宫癌……”
林暮沉眉头一跳,看着医师。
“放心,还是早期,已经做过化验,应该是癌,但是子宫癌相对其他的癌症来说,比较简单,尤其是早期,比较好治疗……”
林暮沉起身,看着窗外,晚霞看起来很漂亮,但是是残红的一片。
“要摘掉子宫吗?”
医师没有说话。
“怎么……形成的……跟从前的事故有关系吗?”
“早就说过,做那么大面积的手术,一定会有后遗症的,大概是在做手部肌肉治疗时,将手掌缝进无菌的肚皮里,以恢复肌肉功能时,有了些问题……之后里面就一直有结块,但是没有这么严重……”
林暮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薄薄的红唇,渐渐的,抿成了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