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迷们也对着他吼了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闹了什么矛盾了呢，可真正从头看到尾的人才知道，这是因为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情感，只能用吼叫声来表现了。

没有什么比吼叫声更能体现内心那种复杂感情了。

“我果然还是不希望他离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倒在了自己姐姐的怀里，哭着说道：“他如果走了，一定会少了很多乐趣的。”

“爸爸爸爸，以后我还能像这样高兴地给林羽叔叔加油么？”一个小男孩在自己父亲的怀里蹦蹦跳跳地问道。

“唉，虽然明明已经想通了，可舍不得就是舍不得嘛，真该死！”

问问题的人永远那么天真，而被问的人却真得无法回答，这个世上有太多无奈的事儿，而谁都有可能遇到。

奥尔兰斯基激动地说道：“大家不要哭泣，不要难过，最起码我们的球队培养出了这么一个球员，我们应该为他感到骄傲，不管他去了什么地方，我们都可以骄傲地告诉那里的人，那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球员！我们的英雄！我们的骄傲！”

克洛普怔怔地看着林羽在那里吼叫，忽然将眼镜慢慢摘了下来，他的手有些颤抖，差点将眼镜掉在了地上。

他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镜片，可是晶莹的东西却不断滴落。

“该死的，不就是个球员吗，我干嘛这么在意！”克洛普恨恨地在自己脸上掴了一巴掌：“没出息的东西，球员走了，可以再培养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对你来说，是很特殊的那一个！不是吗？”劳平这个时候却给克洛普激动的心情上再浇了一把火。

“特殊？”

“你为他付出的很多，所以你觉得他很特殊，当初你拼着自己的前途留下他，所以你觉得他和你的关系比别的球员跟你都要亲，事实上也是这样，林羽私底下称呼你什么来着？”

“老爹啊。”

“这就对了啊，他把你当做他在足球上的父亲，这就说明了他和你的关系不一般。而你也没有反对他那么叫，就说明他对你来说同样独特。现在他要走了，就像是儿子结了婚之后要搬出去住了，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啊。”劳平始终微笑着，但也可以看得出他脸上的皮肉在不住地颤抖，他是个很能够掩饰自己感情的人，才此时此刻，他似乎已经有点憋不住了。

“可这毕竟和那个不一样啊。”克洛普苦笑道。

“没什么不一样的，我想你也不可能在多特蒙德待一辈子吧？你的能力很强，我相信不久之后，肯定会有许多豪门争相聘请你做教练的，你能拒绝？”

克洛普想要说什么，却被劳平给止住了，他继续说道。

“好吧，先不要急着回答，也许你现在觉得你不会离开，你会像弗格森执教曼联一样执教多特蒙德到退役，可那终究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这世上只有一个弗格森，一个温格，而你克洛普还年轻，没必要这么早做决定！我认为林羽的决定就很聪明，德甲对他来说，就像是一本已经看烂了的书，没必要再看下去了，不管是多好看的书，你翻太多遍也会没意思的，别说什么百看不厌，那都是骗人的，即便真得能看一百遍，那一百遍之后呢？”

克洛普沉默了，他现在之所以选择留在多特蒙德，是因为还能看到希望，看到夺冠的希望，看到挑战的乐趣，但林羽是个球员，对林羽来说，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刺激可言了，该破的记录他也都破了，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希望他在英超一帆风顺吧，就像当初来到德甲的时候，不管遇到多少困难，都不要放弃，只要坚持就能够胜利。

恍惚中，他又一次听到了球场上的喊声，原来一晃神，比赛时间就已经过去了八十多分钟了，而林羽在八十六分钟的时候，又攻入了一球，这一次，他在人群之中高高跃起，挣脱了法兰克福三名防守球员的纠缠，将球用头砸入了球门之中，进的同样jing彩。

“大四喜！大四喜！”

“五十球了！终于五十球了！他真得办到了，我的上帝啊，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劳平碰了碰克洛普道：“该让他下场了吧？”

“没错，是该让他单独接收全场球迷的喝彩和欢送了，这个时间点正好！”克洛普站了起来，吩咐姆希塔良热身，准备替换林羽下场。

换人的那一刻，多特蒙德除了队长魏登费勒之外的所有球员都站成了两行，目送林羽从他们中间走过，他们一个个脸上虽然都挂着不舍之情，但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好说了的，男子汉就要拿得起放得下。

林羽就像是接受注目礼的将军，挺着胸膛，大踏步走下了球场。

球迷唱起了林羽之歌，这首歌从最开始那简单的几句词，渐渐演变成了一首完整的歌，甚至就连街头那些多特蒙德的球迷都会哼唱，在这里，简直比最流行的流行歌曲还要流行。

本来这样的行为是不被允许的，完全可以被认为是在拖延时间，但今天的主裁判并没有表示什么，法兰克福也没有抗议，都已经0:4了，再多给他们一点时间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们倒是想赶紧早点结束这场比赛算了，省得站在这里郁闷。

场边，林羽和姆希塔良拥抱在了一起，这一次拥抱，被媒体城之外“新老交替”，又被称之为“传承”，但谁都知道，姆希塔良虽然优秀，但未必能够达到格策的程度，更不要说林羽了。

但人们就是有那么一种期待，期待某个人可以代替林羽，好让自己从相思之苦中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