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魏汶真是因为这个生自己气的?
叶书文吞下最后一个包子的时候想,他觉得还是那晚上的事招来的。可问题这事儿怎么开口说啊?难不成说,以后再也不隔着木板撸了?==||不隔着门板撸的意思是要面对面吗?叶书文觉得这事……应该也没什么吧?就是难以启齿了一点。
说来说去,魏汶就是个脸皮子薄的,像个小姑娘一样,多大个事儿啊,害羞了那么多天还没缓过来!
啧!
叶书文不耐烦的弹了下舌头。
突如其来的骄傲在胸口迅速的膨胀了起来,确认还是自己最爷们儿!
爷们儿叶书文回去的时候给魏汶带了早饭,没想到却人去楼空。
在他吃饭的时候,魏汶竟然跑了!?
叶书文气坏了,把包子和稀饭丢在桌子上,三两下收拾了书包,也去学校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叶书文都没怎么理会魏汶,魏汶似乎也没有破冰的意思,两个人维持着表面的友好,碰上就点个头,说上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但是再深入的交流就看不见了。
一转眼的功夫,圣诞节就要到了,这几天队里进行队内排名,叶书文在一百米的蝶泳上拿了第四名,叶书文不太满意,黄教也有些失望,队里一共就七个游蝶泳的,他游个第四名,成绩实在不怎么样。
蝶泳上拿下第一名的是徐韩,也是从四川省队出来的,跟着原先四川省队的总教练罗新华一起来的国家队,也是十七、八岁的时候过来的,一过来就成为了国家队的蝶泳老大,今年八月份的世锦赛还拿了一百米蝶泳的冠军呢。要知道,在中国游泳男队整体实力低迷的情况下,徐韩绝对是中国泳队的希望!
叶书文年纪小了徐韩三岁,徐韩快进国家队的时候,才他进省队,再加上比赛场上一个是青年组,一个是少年组,根本没有交流,但是叶书文对徐韩还是忌讳的。
在省队,徐韩是前蝶王,他是新蝶王,队里人都在拿他和徐韩比较,所以队排名的时候他还暗暗下了决心比试一下,看看蝶王到底归谁。
没想到,最终却是这么一个结果。
他比徐韩慢了足足五秒。五秒!一百米被拉开了三个身位!简直……
比完赛下来,叶书文一个坐在更衣室里愣了很久的神,失魂落魄的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难受极了。
莫名的想哭。
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么脆弱的,可是就是觉得难过。
到了国家队后,一切都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他再也不是省队里那个备受瞩目的年轻蝶王叶书文。他的师兄们对他亲切有余亲近不足存在很大的代沟。他同寝室的那个魏汶还是个神经病,一会好一会坏一会冷一会热,根本就没办法正常的相处。
叶书文觉得自己来国家队可能是个错误,比赛在哪里不能参加,就算参加国际大赛也可以从省队走,自己来国家队是干吗来的啊?
找不痛快吗?
更衣室里换衣服的人渐渐少了,新的一批人又要来了,叶书文收拾心情,站了起来,不想让自己看着那么的失魂落魄,那么的没用。
这个时候,更衣室的门帘掀开,走进来了一个人。
叶书文转头看过去。
是徐韩。
叶书文对这个同乡的师兄不熟悉,只是凭借这些日子偶尔碰面的观察,徐韩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而且不是那种冷酷的不爱说话,更像是一种木讷。就这样一个给人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在游泳场上却可以游出那么气势磅礴的蝶泳!
看着徐韩过来,叶书文不知道怎么生出的一种心思,第一次对这个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师兄开了口。
“徐哥,忘记什么了?”
徐韩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然后点头:“忘记拿东西。”
“哦。”叶书文视线扫在衣柜门上一圈,然后落在一处,“你是这个柜子吧?”
“嗯。”
“徐哥,我在省队老听见你的名字,我是叶书文,咱们都是四川队出来的。”
徐韩停下打开柜门的动作,转头看他。
叶书文笑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徐哥,你不请我吃饭啊?怎么说,我也是也你的师弟。”
徐韩点头,几乎没有犹豫:“好,想吃什么?”其实在叶书文来国家队之前他就被省队的教练联系过,让他照顾这个同根出来的小师弟,可是他看叶书文在队里待的不错,尤其是和国家队的老人魏汶关系好,他也就没再多事过。但是对这个小师弟他还是关注过的。
叶书文勾搭的顺利,觉得阴霾了许多天的心情终于多云转晴,顿时笑的灿烂花开:“随便,你请什么我吃什么!”
“今天?”
“可以!”
叶书文站在边上,看着徐韩拿完东西,关上柜门:“徐哥,你蝶泳怎么游的那么好啊,教教我呗。”
徐韩看着他,眼底有了几分淡淡的笑容:“是因为这个吗?”
叶书文秒懂徐韩话里的意思,也厚着脸皮嘿嘿的笑:“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吧,我是真的觉得咱们应该经常走动的,至少咱们多少有些共同语言吧?我可以给你八卦下你离开省队后这些年发生的事,足够说上好几天的了。还有要说到口味,你敢说在这地界能再找到一个能陪你吃辣的。我,我可以,那些北京人觉得超辣的火锅算什么?在咱们眼里连中辣都算不上。回头找个吃火锅的地儿,咱们要个超超辣,保准我能陪你从头吃到尾!”
徐韩脸上的笑容变得浓郁了,看着叶书文的眼底多了几分亲近,再开口的时候倒是直接说道:“晚上无聊的话,和我一起加训吧。”
“好!”叶书文一拍手掌,笑开了颜!
徐韩不太爱说话,但是叶书文能说,晚上那顿饭吃的一点不无聊。而且一顿饭吃下来,两个老乡的感情迅速增温,很快就亲近了起来。
第二天晚上,叶书文就跟着徐韩加训去了。
徐韩没有藏私,只要叶书文问的,他都会认真的回答。他还让叶书文在双杠上倒挂着做仰卧起坐,说是蝶泳注重腰腹力量,队里的训练虽然科学有余,但是为了保护运动员,在压榨极限方面还有很大的余地。所以如果不怕累,是完全可以给自己加训的,而且通过他自身体验过,加训的度数绝不会超过身体的极限。
虽然加训让叶书文的疲惫感骤然增加,身上的肌肉疼了好几天,但还是每天晚上就跑过去报道。他想出成绩,也想有个说话的人,徐韩虽然话不多,但却是个最好的倾听者,在异乡的冬季,有个人陪着总是暖和一点。
叶书文找到了新朋友,面对他脸上渐渐增加的笑容,魏汶则愈发的沉默,就连那几乎本能一样的笑容也渐渐少了。
魏汶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他想远离叶书文,想要让自己正常回来。可是他又无法接受有另外一个人走在叶书文的身边,那种重要的东西被抢走的感觉让他觉得愤怒和恐惧,害怕再继续下去自己和叶书文连朋友都做不了,害怕再继续下去自己会越来的无法自拔直至坠落深渊。
好在这样纠结痛苦的日子持续的时间并不长,队内赛比完后就是元旦,元旦过后不久就到了春节。
春节,全队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