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丞相见了,心想:这个季尚书还算有眼力,到现在才上前。于是,也拱手回礼:“季尚书回府的话,不妨和宋某一起出宫。”
季尚书可正等着这句话呢,立即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一起朝宫门走去;等出了宫门,分别坐上早已候在宫外的马车,各自回府去了。
等到马车的帷幔放下后,宋丞相终于是再也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在马车里,也不需要再抑制住脸上的笑容了。他现在的心情可以说是出奇的好,不仅仅是因为三皇子刚才的高招,更因为季尚书刚才的禀报。
刚才,他看到季尚书故意到最后才走上前来,可是心知肚明他有话要对自己讲,因而邀请他一起出宫;这样的举止也极为正常,即便其他官员看见了也只会认为是季尚书趋炎附势而已,而在官场中见的最多的就是趋炎附势,因此不足为奇。
而事实上,是他们在前面已经聚在一起密谋过下来的步骤了。当然,这样的聚集密谋只可偶尔为之,让人察觉了反而不妙;所以像今天这样的交谈才是最好的方式。
那天一早,玉妃让人找到他,把自己头天晚上和三皇子在一起商议时的担心说给了父亲听;宋丞相听了,认为玉妃的担心虽说不是全无道理,但还不足以到令人担心的地步。
若高位之上的那个人真能有心立三皇子,那一切其他的事情就不用赘述;若万一他的心是偏向皇后和四皇子的,那老夫自然还有后手。所以,玉妃的担心,在他这儿,倒完全不是问题。
但是,对于他而言,却看到了另一个担忧;如果用一个字来说,那就是“钱”。宋丞相明白,自古要成大事,钱是必不可少的一个因素。你没看,美国总统竞选还要拉拢金主的嘛(这一句是小妖加的啦,宋丞相是不知道美国总统的)。所以说,万一那个人并不想立三皇子,三皇子真的要靠非常手段上位的话;拉拢他人、收买民心、乃至装备他的那个秘密组织,哪一处不是需要钱啊,而且是需要大量的钱财。
因此,眼下的当务之急,自然是要有生钱的渠道或方法。五六个人,都算是三皇子阵营中的核心人物就这样在密室里议了半天,最后大家都把眼睛盯在了京城的富商之家。
要说京城商家中谁最富,自然是首富顾府;要让顾府乖乖地拿钱出来,自然是要将他绑在同一条船上。可是,怎么绑?用权势来诱惑?似乎不太可能,顾缪茆茆和皇后还是手帕交。用金钱来诱惑?笑话,他家能用银砖为族里造宗祠,比砸钱的话任谁家都比不过顾府的。
思来想去,终于定下来计谋;用姻亲的方式将顾府捆绑到自己的这条船上。可是,和谁联姻?顾府虽有三子一女。大少爷顾浩曦,人称“京城四公子”之一,一把金算盘端得是打得出神入化;这样的人眼高于顶,要一下子寻到能入他法眼的姑娘,倒也不是太容易的事。
二少爷顾浩弢和三少爷顾浩峻,一个痴文一个痴武,估计对亲事都没上心;再说了,长兄都没有议亲,是决计没有跳过了兄长直接和弟弟们说亲的道理的。
思来想去,只剩下一个顾香冷了。虽说是女儿家,但依着顾府对香冷的宠爱,是不可能做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样的事的。娶了顾香冷,也就等于是绑住了顾府整个一府的。而且,这个顾香冷有着“愚笨”的名声,至少到目前为止是还没有说定婆家,也应该是一个好对付的。
人选定下来后,有人又想到了新的问题。该怎样去提亲呢?贸贸然的,凭着顾之仕的精明肯定不会轻易答应;以他在商场上的精明圆滑,更何况打太极婉拒的功夫是已练得炉火纯青了。所以直接上门提亲的话,这事成与不成还是有着悬疑的。
也难为了这些在朝廷上久居高位的大老爷们,为了接下来的荣华富贵,躲在密室里思前想后地谋划,终于定下来:用美男计,从顾香冷身上打开缺口。
一定要让顾香冷心甘情愿地对这个青年才俊产生倾慕,如果能来个“生米煮成熟饭”的是最好。如果顾香冷一心要嫁的话,想必顾之仕是不会阻拦的;这样等到迎娶了顾香冷之后,就不用担心顾府不会乖乖地就范的。
而为了此事的切实可行,这名青年才俊一定是要能一下子吸引顾香冷的目光的。宋丞相略一思忖,就将目光锁定了“京城四公子”之一的季明毅。一来“京城四公子”的名号摆在那儿,京城中待字闺中的姑娘小姐们哪个不是趋之若鹜的;另一方面,季尚书也是核心阵营中的一员,此事还是需要保密的。
当时,宋丞相为了避免季尚书产生顾虑,还劝了一句:“回去跟贵公子说,就说委屈他了,他的功劳三皇子会记住的!”
谁知季尚书倒是豁达,马上表了决心:“丞相言重了。大丈夫应顶天立地,怎可拘泥于区区小事。只是担个迎娶的名声而已,犬子自然知道事情孰轻孰重。”
等季尚书的话一说完,密室里的人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也才有了季明毅从小树林中和欧阳盼兮见面回府后,季尚书和他两个人在书房中商议了半天的事。
而刚才,季尚书已借着和他一起出宫的机会,向他回禀了季明毅会借机亲近顾香冷的计谋。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了事情正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宋丞相似乎已经看到了三皇子身穿龙袍,正一步一步地走向那象征着权势的龙椅的场景了。你说,宋丞相他又怎么可能不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