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郡姝脚下步子凌乱,神情焦灼不安,一进门便抛开落雨的搀扶,快走几步,紧紧的抓住刚站起来的申郡茹,“茹儿,母亲,母亲……母亲去祖父跟前认罪了。”
申郡茹听得有些糊涂,顺势扶住她,“什么认罪?姐姐慢慢说。”
申郡姝喘了口气,拉着申郡茹的胳膊,“来不及了,你快跟我走,路上再说。”
到了芷院门口,申郡茹终于听明白认罪之事,原来汪氏承认了害卢姨娘之事,去侯爷跟前领罪。
两人进屋的时候,汪氏正低着头跪在地上,沉默不语。
申冀端坐在上首,气的面色涨红,狠狠的瞪着汪氏。
老夫人谭氏不住的抬手在他后背上抚几下,轻声安慰着,“侯爷别生气,人无完人孰能无错?念在她已知错,又主动来认罪,可见她已悔改了,侯爷好好的责罚便是,千万别把您自个的身子气坏了。”
“她这一错就是一条人命,差点一尸两命,好在卢姨娘救过来了,悔改有什么用?那孩子还能再活过来吗?”申冀不仅仅是生气,更多的是失望,汪氏作为未来的侯爷夫人,心胸如此狭窄,实在难行主母之事,“我见你素日也不是这样的,怎的这件事上如此糊涂?”
汪氏仍是那句话,“媳妇担心她们母子会夺去老爷的关心,媳妇害怕老爷会重蹈覆辙。”
“重蹈覆辙?”申冀不经意朝申郡茹脸上扫了扫,的确有这种可能,“可你也不能做出这样狠毒的事来。”
“祖父,求求您饶了母亲,姝儿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认罪,可姝儿不相信这是母亲所为。”申郡姝疾步上前跪倒在地上,低声哭泣。
申冀有些生气,怒道,“她自己来承认的,难道我还会冤枉她不成?”
“祖父,姐姐并不是这个意思,母亲或许另有苦衷。”申郡茹挨着申郡姝跪在地上,侧头看了看跪在一旁的汪氏,见她面上目中皆是决绝之意,实在猜不出她为何要揽下这样的罪过。
她深切的以为这件事并不是汪氏所为,更何况卢姨娘一向敬重汪氏,两人之间也没有直接的矛盾。
汪氏的两个孩子也都大了,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孩童能威胁她什么?
这实在有些解释不通。
“父亲,不管我有没有苦衷,这件事终归都是我做的,我犯下这罪孽,还请父亲责罚。”汪氏跪在地上磕了个头,态度十分坚决。
“母亲,您这是何必?”申郡姝扑过去抱住汪氏的胳膊。
申冀更觉生气,倒好像是他诬陷了汪氏一般,如果不是汪氏所为,她又怎会如此心甘情愿替人待罪?
后宅这些事让他觉得十分疲累,遂转过头看看谭氏,“后院之事,你说应该怎么办?”
谭氏微思,“她既已知错,便罚她在房中抄经百遍吧,一年之内不准踏出梧香院。”
申冀不想把事闹大,侯府的事最近有点多,外界已有不少传言,这个时候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禁足一年,抄经百遍。这样的惩罚并不重。
他沉声道,“卢姨娘那里好生安抚,这件事到此为止吧。希望你好自为之,日后若再犯错,就不是禁足这么简单了。”
汪氏磕头,“多谢父亲母亲。”略一顿又问道,“若奉儿与姝儿在这一年内成亲,媳妇是否可出门呢?”
谭氏微微一笑,“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你说能不能出门呢?”
“媳妇明白了。”汪氏又磕了个头,“媳妇告退。”
挽着申郡姝的胳膊,示意两姐妹别再多说,三人一同离开了芷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