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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杀人诛心

襄阳降了，樊城亦是不战而降，郭破虏不想从他被史天泽引至元军营帐时，樊城里就发生了叛乱，当他先前在史天泽帅帐内见到丐帮最资深的梁长老时心里就有几分不安，但那时为了除去强敌全心备战，无暇细想，直到知晓结果时，才明白原来自己所率领的丐帮中人，很多早已投向了这个首席长老。

如果郭靖、黄蓉在还好，可是襄阳都降了，还让樊城里的一众丐帮弟子如何坚持下去。丐帮号称天下第一帮，即便是抗击外敌也是以帮派的身份，他们为国出力自是不会推辞，但上升的一个庞大组织的层次，就不得不为本帮自身的兴衰着想了。

几十年来守卫襄阳，丐帮可谓损失惨重，其中很多当权派已经发出了不满的声音，并不断散播丐帮一众拼死拼活，换来的不过是一个郭大侠的名号。净衣派更是从貌合神离发展到了割据一方，想想本不是贫苦出身的弟子，当然更为惜命了。

当年黄蓉将帮主之位传于鲁有脚时，为的也是缓和正在滋生的矛盾。想那鲁有脚一直都是污衣派的顶梁柱，就像当时的简、梁、彭三大长老见到穿着打扮甚是讲究的杨康，就全部支持他成为新任帮主。杨康不过是打狗棒在手，其实破绽重重，老谋深算的长老们又怎会不知。

曾经的丐帮君山大会其实就是一场污衣、净衣的夺权之争，鲁有脚当然不想让以净衣身份的杨康成为新任帮主，相反那时郭靖穿着朴素，倒是深得他的好感。

后来黄蓉虽然成了丐帮帮主，但行事作风与净衣派无异，污衣、净衣不仅仅是衣着打扮与好吃好喝的问题，更是一种深入在心里的信仰。回想黄蓉最初成为帮主时，还是深得人心的，丐帮第一大帮实力非比寻常，三大长老合力，连欧阳锋都被玩弄于股掌之中，若不然黄蓉徒有计谋，手中却无牌可打，也不过是一场空而已。

但再后来随着时间推移，尤其是威信极高的洪七公逝去后，丐帮中人的心又开始摇摆起来，即便鲁有脚可以不在乎，可是他那群污衣派帮众，仍是表现出了对黄蓉这位怎么看都该算作净衣派帮主的介怀。要知道以当年洪七公的威望，为了显示自己对两派的不偏袒，衣服还要净的脏的轮换着穿，黄蓉如此又怎能服众。

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黄蓉过于看重自己的智谋，以为自己帮主的地位不可撼动，却忽略了信仰这种压倒一切的作用，当这个问题真的摆在黄蓉眼前时，想改已经太迟了，而且多年来的习惯又怎能轻易改变，黄蓉这才用帮主的位置挽回了污衣派的支持。

污衣派尚且如此，净衣派就更难控制，说来黄蓉带领一众守卫襄阳时，净衣派开始还是绝对支持的，因为他们中的很多即便身在丐帮，也是有自己的产业，襄阳城破蒙古人南下当然会影响到他们的利益，于是便有了污衣派出人力，净衣派出财力的合作关系。

可惜好景不长，随着蒙古大军压境虽然襄阳得以保存，但丐帮的损失还是非常之大的，当大家心里明白腐朽的朝廷再不会派援军来时，孤城一座的襄阳被破也仅仅是时间上的问题。如此一来，净衣派中的彭长老很快倒向蒙古，后来加上蒙古人的威逼利诱，越来越多的净衣派选择了背弃郭靖、黄蓉。

剩下的污衣派众人，大多数是受到郭靖个人品格的影响才继续奋战，当襄阳失守郭靖夫妇身死的消息传出时，这些人心中的精神支柱也就彻底断裂了。

残酷的现实让郭破虏想明白了大势不可逆，史天泽或许早已知道了樊城会有这样的结局，如今看来倒是等于救了自己，一系列的噩耗附加于身之时，郭破虏再不将善报恶报看的那么分明，反复围绕在脑中的只有两个字：“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