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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旭白静静的看着她,唇角抿紧,目光沉的让人心悸。
薛宁解开最后一枚扣子,掌心贴到他滚烫的胸口,浮在眉梢眼角的笑意不断扩大,暧昧的贴着他的脸轻轻吹气。“只去一天。”
顾旭白还是不说话,脸上的线条随着她不断游走的手,渐渐绷紧。
“二哥……”薛宁咬他的耳朵,嗓音微微发颤。
顾旭白捉住她的手,鼻尖碰着她的鼻尖,偏头发狠的吻她。
薛宁知道他是答应了,心底却一片荒芜。下午的时候,她列了一张图表,把整件案子所有的线索串起来,发现之前列的疑问,几乎都有了答案。
蒋卿云就是艾米丽,唐君诚口中那位神秘的大人物除了顾旭白的爷爷,她实在想不出另外的人选。
因为梁秋说,7年多前,齐天宇去东北旅游回来,特意送了一件很珍贵的礼物给顾老爷子。
那件东西,被顾老爷子放在卧室,所以她在书房什么都看不到。而齐博远书房里的赝品,是在她去之前换的,目的是为了迷惑她。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迷惑自己,梁秋心里估计有答案,抑或是从顾旭白那知道了什么,至始至终没问她。
其实就算问了,薛宁也未必会说。
“去吃饭。”顾旭白移开唇,捏着她的脸,目光暗暗沉沉。“明天让沈颢陪你去,通缉令的事,你不用担心。”
薛宁脸上含着笑,胸口一阵阵发堵,特别的难受。
他知道了所有,却仍如此待她……
吃过饭回到书房,顾旭白难得的没有工作,薛宁也不用电脑,放松了神经窝在他的怀里,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想。
夜色静谧,雨水滴答滴答落下,远处高楼上的霓虹斑斓照进窗户,两人身影倒映在玻璃上,模模糊糊一片。
很长一段时间,谁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却也不觉得尴尬。
快九点的时候,薛宁睁开眼,目光深深的望着他的下巴,覆手上去轻轻摩挲。“二哥,记不记得我之前问过你的问题。”
“记得。”顾旭白抱她起来,脚步沉沉的往外走。“不管你惹了什么样的麻烦,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顾旭白,你这样,我会动心的。”薛宁埋首在他胸前,葱白细长的手指隔着衣服戳他的心脏。
顾旭白低头,看一眼她的脑袋,唇边才掠起笑意就听她又说:“我说着玩的,你别认真。”
他认真的很!
薛宁再一次知道,说错话的后果很严重,时间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腿酸的她几乎站不起来,顾旭白却跟打了鸡血一般,抱她去洗漱的时候,在浴室里又做了一次。
薛宁下楼吃早餐的时候一直在想,顾旭白真的31岁了么?
沈颢是9点钟到的,11点半的航班飞帝都。在这之前,薛宁被顾旭白拉上车,直接去了民政局。
“顾旭白你疯了么!”薛宁一走进婚姻登记处,脸色瞬间就变了。“我不接受!”
她是从一开始就在利用他,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让他的整个人生都烙下自己来过的印记。
结婚不是儿戏,她不需要他用这样的方式证明他的态度!
“为了让你活的更久一些,你爸爸的案子还等着你亲自给他翻案。”顾旭白伸手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粗糙的掌心贴上她消瘦的脸颊,语气严肃。“这是最保险也最安全的办法,相信我。”
“对不起,我做不到。”薛宁一把推开他,转过身,大步下楼。
顾旭白站在原地,徐徐偏头望向沈颢。“把手续办了,我先下去。”
沈颢默默颔首,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他也觉得顾旭白疯了。
——
薛宁站在楼梯口,微微仰着头,眯起双眼望向远处的高楼,胸口气血翻涌。顾旭白是认真的,她在他眼中又看到了上次离开时,那一抹复杂深沉的情绪。
然而越是这样,她心里越难过。影响整件案子走向的人,若真的是顾老,她该如何自处?
惩罚顾旭白么?她宁可死!
雨丝纷纷扬扬,天空是无边无际的灰,沉沉笼罩下来。
听到有脚步声靠近,薛宁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顾旭白来了。掀了掀唇,平静地收回视线,开口:“二哥。”
“是我。”顾旭白停在她身后,双手搭到她的肩上,嗓音幽远。“如果有一天,我的眼睛再无恢复的可能并一辈子失明,我希望你能回来。”
“好。”薛宁胸口发堵,许久才应了一声,握住他的手,慢慢走下台阶。
她贪心了。
回到车上坐了大概五分钟,沈颢从楼上下来,上车便吩咐司机去机场。
薛宁跟顾旭白坐在后座,脑袋枕着他的胸口,失神的望着在雨丝中不断倒退的熟悉建筑。
她会回来,一定。
落地帝都,薛宁跟沈颢上车便直接去了拘留所。王福贵没死,因为早有准备,他所服下的药物并没能如他所愿的送他上天。
这次会面跟上次不同,薛宁进去的时候,王福贵被拷在特制的椅子上,神色萎靡。
薛宁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平静打开录音笔。“三爷,咱又见面了。”
“想问什么明说了吧,栽你们手里我服。”王福贵抬了抬眼皮,那双曾经锐利精明的眼没有一丝神采。“你爸太正直,要不是他坚持要把案子上报,我们也不会下黑手。你很像他。”
薛宁死死的咬着唇,右手习惯性的攥了攥拳,许久才松开。“被你们收买的那个人是谁?我哥被你们丢在水库的哪个方向。”
“副所长曹建安,那会儿他媳妇正好在医院做肝腹水的手术,老八给了他两百万。”王福贵脸上浮起苦笑。“原本我们是计划给你爸一百万,给他一百万,其他人也都分一点。你哥是老八丢的,天太黑,我也不知道到底丢在哪了。”
薛宁不说话,瞳孔迅速的收缩着,差点控制不住想要杀人的冲动。
她一直以为,被收买的人是郭自强,没想到竟然是……爸爸最信任的搭档。
那个在自己被关进精神病院后,曾去探望,并哭得肝肠寸断的老好人,才是害死爸爸的真正凶手,呵!
也只有他知道,她家里有把二战中留下的军刀,还有几件品质不凡的烟壶和一套清末从宫廷里带出来的茶具。
“你们从我家带走的东西呢。”薛宁的唇角隐隐渗出血丝,目光冷冽。“也在海外仓库?这话别说我不信,您自己也不信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