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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回)
在凤城第一人陈大拿在办公室走来踱去,六神无主的时候,再次听到了拴马村煤矿出事的消息,风驰电掣向长平赶的时候;在赌棍高玉胜已经神情笃定,已经回到家里,悠闲着抽着手卷烟等着钱玉玉的处理消息的时候;在长平大佬朱前锦得到了拴马消息,很得意憧憬着把拴马煤矿的存煤甚至一号、二号井收入囊中的时候;甚至在凤城警方忙忙碌碌,从各处调阅天厦监控记录查找肇事者的时候,可能谁也没有在意到,还有一个藏在暗处冷眼看着事态发展的人:杨伟!
与杨伟相关的涉毒案件因为一干嫌疑人的全部失踪而且搁浅了,佟思遥干脆让杨混天一干便衣警察来了个守株待兔,自己则把精力全部投入了高玉胜境外赌博案件和洗钱一案的侦破中,可能这她这个警察也没想到,作为一个旁观者,杨伟甚至比任何一方包括凤城警察在内更了解整个时局!
从知道天厦出事的第一时间,杨伟把电话打回了女子医院,几个兄弟一听出事,各自找自己熟悉的人问情况,一会这情况陆续从大炮、贼六、小伍嘴里传回来,从几位老兄弟的电话里,杨伟断断续续把几条线扯到了一起,知道天厦的保安受伤了几位并无大碍之后,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不过再一听这锦绣和天厦是同时动手而且参与者有几百人之多时。杨伟这心又是提起来了。重重地靠在车座上,像往常遇事一般,摸着后脑勺要捋清这事情地来龙去脉…………
从张东猛被袭和周毓惠遭袭开始,这不用怀疑,肯定是高玉胜动地手,直到从靳阳东嘴里确认是朱前锦掺合的后,杨伟却是怀疑高玉胜和朱前锦因为某种利益关系结成了同盟,虽然不知道双方的利益共同点在什么地方。而刚刚天厦的事和锦绣的事。也对这种想法进行了某种程度上的肯定,同时袭击天厦和锦绣而不借助第三方力量,明显不是高玉胜能办得到的,光招集数百号地痞流氓就已经超过了高玉胜的能力,不过说他找不到这么多人,就即使能找到也不会这么干,因为只要这事万一犯了让警察揪着小辫,他在凤城基本混到头了。手下收债放债地人不少,但也绝对不会动用这些人。一旦进入警方的视线,这正常生意可就没办法做了!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外地空降人员,所以借助外部的力量这点已经是确认无疑。杨伟根据这些天对高玉胜的了解。像这类人和自己不一样,自己弄事的时候是无家无业无牵无挂,在行事的时候可以不考虑或者很少考虑后果,大不了进看守所蹲上仨月俩月,可高玉胜不同,偌大的家业需要仔细盘算不能出纰漏,更不能因此进监狱,这类人。轻易是进不去的,不过万一进去了,轻易也是出不来地!
要空降人员,肯定是有一个紧密的合作者了,敢明目张胆地动手,肯定还有强有力的支持,这个支持者好像除了朱前锦。杨伟再找不出一个同等重量级地其他人物了。那么。这肯定要有一个动手的理由,高玉胜动手有足够的理由。天厦的前身富达旅馆原本就是小王爷王清的产业,不过是交给高玉胜明里经营旅馆,暗中聚赌抽水,十年前还是一个聚赌的好去处,小王爷王清被枪毙后,陈大拿、高玉胜和小王爷王清手下的原来几个叫得响的人物都在收罗原小王爷地产业,陈大拿当时的势力最大,先是唆导着和高玉胜有隙的张东猛将高玉胜砍伤,又是逼着高玉胜退出了富达旅馆,一家独吞了这块最大的产业,十年间发展到了如此的规模。高玉胜隐忍了十年,不管是报断腿之仇还是要取回这块产业都说得通。
可这样,问题就来了,朱前锦呢?为什么会吃力不讨好地帮着高玉胜去砍张东猛呢,靳阳东在那种情况下说是赵三刀带人干的是肯定不会有假。今天凤城聚集了这么多人,八成也和朱前锦脱不了关系?那么,他为什么要掺合到这个私人恩怨里来呢?
凡事有果必有因,在道上也有准则,要做一件事总有目的,钱、仇、恩、怨甚至女人都可以成为理由,那么朱前锦地理由呢?
“煤矿……嘶……他娘滴,我怎么这么笨呀!”杨伟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一年多前为了谋夺当时未开采地拴马村煤矿,朱前锦就曾经支持于狗脸成和刘和平来打压陈大拿,今天,怕是这事又要重演了。前段时候的黑煤窑整顿,朱前锦地几座黑窑被炸,断了煤源,肯定要从这个上面动脑筋,帮着高玉胜收拾陈大拿,再砍了拴马煤矿的负责人,这不管是将来从当地拉煤源还是参股控股煤矿插一腿,逼着陈大拿就范,这事可就好办多了。这俩人一个是长平的首富、一个是凤城的首富,从陈大拿在长平开煤矿开始,俩人的明争暗斗从来没有停止过。
杨伟,作为局外人怕是第一个捋清了这条线。
周毓惠眼里有点诧异地看着杨伟自言自语,一说到了和眼前这事好像风马牛不相干的煤矿,就见杨伟着急地拔了个电话,等了半晌才听杨伟说道:“喂!锤叔,我是谁?我杨伟呀,你老家伙怎么连我的声音听不出来………没啥事,就问问,煤矿这两天有事没?………”
不过接下来没下文了,周毓惠眼看着杨伟脸上由惊讶到愤怒、由愤怒又到了释然,仿佛一下子解脱一般长舒了一口气,挂了电话…………看来,杨伟已经确认了最后一件事了,周毓惠的心也跟着提出起来了。心下思忖着。煤矿?莫非是拴马村那座煤矿?
周毓惠没有说话,静静地坐着,偶而看一眼杨伟却见杨伟锁着眉头在想什么。
杨伟,也没有说话,连电话也没有再打,想着什么,一会摇头一会点头,最终好像下了决心一般。打着了火,车缓缓起步了,杨伟沿着泽州路出了凤城,就像刚才像个没事人一样从现场离开一般。
“周经理,怎么不说话?把你送哪?”杨伟驾着车,副驾上地周毓惠一言不发,杨伟见她紧紧地捂着前胸被撕裂的裙子,早把自己身上和牛仔服脱下来给她,这周毓惠不客气地披到身上。系紧了扣,却是一句谢谢都没有,弄得杨伟好不郁闷。更郁闷的是。周毓惠这么长时候了,连话都没说一句。杨伟一直怀疑这娘们不会是被吓傻了!
“家被砸了、公司也出事了,你让我去哪?”周毓惠冷冷地说着,第一句话就是反问。对自己遭受的冷落连周毓惠都觉得有点恼火,这杨伟虽然把她救出来了,但仿佛就视她于无物一般,直到现在才顾得上跟她说一句话。
女人,是宁愿忍受强*奸也不会容忍对自己的忽视!周毓惠也是如此。被忽视了这么久,开口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话了!
“你走,永远别回来了,凤城怕是安生不了了,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不但是你,连天厦都挡不住。这不是你我能主宰了的事。”杨伟说道。这话听得出是诚意。
“我不走。就是死也要死在凤城!”周毓惠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姐们,别置气。你一姑娘家,怎么跟我一块混的兄弟们一样,也是个犟驴脾气,上次我都劝你别动这脑筋,你答应得好好地,怎么一转眼就拉上张东猛这傻b去当炮灰色,你可真行啊!”。杨伟这话里无奈的成份多点,有时候,不知趣的人太多,这不分男女,像这周毓惠就算一个。
“杨伟,你救我把我拉到这地方,就是为了损我两句是不是?”周毓惠说了句。
“别!我没那兴趣!”杨伟淡淡地说道。
车内,气氛有点尴尬,几个小时前,杨伟期待的目光里目送周毓惠回家的时候,周毓惠多少还有点傲气自得,不过这个时候,杨伟又是回复了老样子,根本无视她或者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这态度反倒是让她觉得有点无所适从了。
沉默了十几秒,周毓惠看看杨伟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跟着很期待地问了句:“杨伟,我问你一句,你说实话,你要怎么样才肯帮我?”。
“实话实说,你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帮你!我也明告诉你,帮你就是害你,张东猛就是前车之鉴,你还别以为张东猛是帮你,他和高玉胜本有旧怨,你这事不过是顺路捎带着,不过这小子不靠谱,还以为高玉胜是十年前的老样子,一下子把自个搭进去了!”杨伟摇摇头说道。话里惋惜的成份多点,这道上的恩怨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不过你砍我就是我灭你,一代新人换旧人,想起来是长使混混泪满襟呀!
“怎么,你也怕?我倒不感觉!”周毓惠说道。杨伟刚刚地表现很让她叹服,在自己眼里凶神恶煞一般的人,在杨伟手下却吓得尿裤子,看来还是那句老话说得好,恶人还须恶人磨,她起请到这个恶人的想法却是更甚了。
“废话,那能不怕吗?你以为胳膊腿跟棒棒糖样是不是,断了还能舔巴舔巴还能接上?”杨伟没好气地说道,这周毓惠倒也不简单,经过这事还能条理分明地说话,要搁一般女人,吓也吓傻了。
“我不怕!!”周毓惠说道,很冷静。
“哈……哈………”杨伟被雷得不轻,被人跟小鸡仔一般捆着折腾,居然不怕。就见杨伟有点可笑地说说了句:“我说姐们,我算服了你了,我活这大,可就服你一个人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无知者无畏呀!你以为他们光打两下就完事了!刚刚我打电话你听到了。天厦够有名。有人敢去砸!锦绣名气怎么样,够大,看场子地也够多,也被砸了!拴马煤矿那摊铺得怎么样,不小?刚刚火供品仓库爆炸!十几个人受伤,你这事掺合地,不但是不识时务,而且不是时候。现在的事很明显,这正主已经知道了你这么个人存在,只要你还在凤城,只要你对他们还构成威胁,他们就会咬着你不放!”
“大不了杀人灭口。还能怎么样?”周毓惠说道,双手紧紧地捂在胸前,好像感觉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