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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十年会源自二百多年前,不朽的帝皇率领大军解放当时仍被野蛮军阀统制的雷鸣城,大军进程的那一天就是十月十日。为纪念黑暗退去和光明来临,后来的历代城主以及更后来的历代主教,都在十月十日举行为期一周的免税集会――十月十日到十月六日的七天里,雷鸣城的任何关税和贸易税都是零,那些远途而来的商队还有旅行补贴。帝国的税负极重,雷鸣城搞出这么一个免税的集会,那跑来搞大宗交易的商人和旅人用‘千军万马’形容也不夸张。――顺带一提,其实解放雷鸣城乃至解放整个帝国西南的大将是朱列昂-巴特雷蒙大公爵。不过一切荣耀归于神圣的帝皇,没有帝皇给后勤,朱列昂大公没办法打下西南也是事实。后来若干年里,帝国的历史百科全书每次改版,都削弱朱列昂大公的戏份,增加帝皇的戏份。乃至于现在的历史书上,帝皇才是主角,朱列昂大公只是帝皇的长矛,这也没什么。一切荣耀归于神圣的帝皇,荣耀属于朱列昂大公,当然也属于帝皇。
在萨拉丁赠予的书籍《月狼的荣耀》中,清晰记录着朱列昂大公和月狼骑士团怎么解放雷鸣城――萨迦看过《月狼的荣耀》,很清楚的记得其中细节。然而现在,萨迦站在一处小广场上,看一群小孩子化妆成二百多年前的古圣人,表演著名主旋律样板戏‘雷鸣城的双十之日’。帝皇怎么御赐锦囊妙计,让朱列昂大公百战百胜;帝皇怎么组织后勤,让月狼骑士团衣食无忧;帝皇怎么率领禁卫军御驾亲征,解救朱列昂大公于重围之中。他越看越是震惊,乃至于浑身直爆鸡皮疙瘩,每分钟都有被天雷灌顶的激爽感。但怀着‘这些小鬼到底能胡扯到什么程度’的猎奇心态,他强忍着全身心的不适感咬牙观看,妖狐拉也拉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这话剧终于表演完了,萨迦抱着胳膊原地连跳两下,又深深呼吸几次,才从针扎般的麻痹感中清醒。他忍不住对妖狐抱怨:“说那位给什么锦囊妙计,我就认了,因为那位确实支援过几条重要的情报。说那位组织后勤,我咬咬牙也就认了,因为那位确实会给一些粮草和军备。但解救我家老祖宗于重围之中的,雷锤骑士团的特恩大公啊?还有解放西南时,神圣塔兰帝国还没建立,那位当时还是圣子,哪来的‘御赐精囊妙计’、‘率领禁卫军御驾亲征’?这话剧的剧本实在太扯了太扯了太扯了太她妹的扯蛋!”
妖狐这次戴着遮蔽下半脸的墨绿色面巾,唇角的弯起被掩盖,但眉梢眼角的笑意十分鲜明。胜利者书写历史的道理,萨迦自然明白,她并没必要多说。只是萨迦刚才的表情很有趣,就跟吃到发霉的面包,却为了尝尝发霉面包到底有多臭,很蛮横的一直吃完。
然后,他一边蹲在厕所里拉肚子,一边抱怨发霉的面包太恶心。
萨迦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握住妖狐的手便要走,但刚刚扮演帝皇的小女孩走过来,举起一个装着许多铜币和银币的盘子,眨巴着小眼睛向萨迦讨赏钱。萨迦本想不理这熊孩子,可想想还是掏出一个铜板扔到盘子里,没好气的说:“拿去买糖吃吧。”
小女孩原本笑眯眯的,可见到这一个铜板,就吐舌头做鬼脸:“啊,小气鬼。”
萨迦翻个白眼,没好气的说:“少罗嗦,再磨叽我就收回这个铜板。”
小女孩更恼了,冲妖狐说:“漂亮的大姐姐,别跟小气鬼交往,他不会给你买新衣服。”
萨迦勃然大怒,可想起自己确实没给妖狐送过礼物,又莫名的心虚。妖狐扑哧笑了,从萨迦的钱包里取出一枚银币放在小女孩的盘子中,然后摸摸小女孩的头,柔声说:“这位大哥哥虽然小气,但却是非常勇敢的战士。这银币是给你的,谢谢你的忠告啊。”
小女孩见到银币就开心的笑了,又向萨迦吐吐舌头,捧着盘子向其他人要打赏。
妖狐拉着脸色铁青的萨迦离开这小广场,向集会的大市场走去。萨迦憋了好一会,才说:“我才不是小气,只是实在没机会,你看我们这一路上,在雷霆城一直在杀兽人,来到雷鸣城后也一直在杀兽人。就算偶尔有空,睡觉都睡不过来,所以才没空给你礼物。”
“是,狼牙队长是慷慨的大英雄。”妖狐带着明显的笑意敷衍。
“我们现在就逛服装店去。”萨迦气鼓鼓的说。
“先去装备店。”妖狐掐掐萨迦的脸颊,笑着说:“现在的你,真的像个孩子。”
萨迦脸红了,义正词严的抗议:“不是孩子,是你的男人。”
“是,我的小男人。”妖狐微笑着说。
萨迦想先为妖狐买衣服,但被妖狐硬拉先去买装备。大市场位于大广场上,一片临时搭建的棚屋构成双十年会的主场地,供周围几个城市的商队使用。另外还有许多个体户沿着街道摆地铺。进入大市场后,萨迦很快见到雷霆城的店铺区,一大片熟人正在忙活。
雷霆城商队的人见到萨迦,也是纷纷的招呼,狼牙队长长狼牙队长短,喊得十分热乎。萨迦挨个跟他们打招呼,很快来到维埃里商会的店铺。维埃里商会是雷霆城最大的商会,现在的排场也是最大,店铺有两个相邻的棚屋,一边卖皮革和香辛料,一边卖兵器。兵器铺的商品和人员都来自水雷店,水雷店的老板莫哈密与维埃里家是姻亲,曾向萨迦透露过要把店铺让给维埃里家,所以现在把买卖交给维埃里家代理也是正常。
维埃里老板见到萨迦,就笑得跟向日葵似地。只是他愿意做向日葵,萨迦还不愿意做太阳,连忙说:“好久没见到维埃里老板,心里惭愧得紧。不好意思,我们明明接了维埃里老板的委托,又半路上跑去做其他的事情,这做法真不厚道。”
“呵呵呵,没事没事。”维埃里老板笑得甭提多开心:“多亏你们啊,我这次赚大了。”
“呃,怎么回事?”萨迦好奇的问。
“呵呵,呵呵,就是小贝姐贝维尔啊。”维埃里老板笑呵呵的说:“这些天,不住有女人来打听小贝的事情。呵呵,我是商人嘛,在商言商。消息可以给,但不能白送。如果谁能买一件东西,我就附赠一则小贝的故事。呵呵,年会还没开始,货物已经卖出一半了。”
萨迦听得瞠目结舌,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说:“维埃里老板,您真高明。”
“对了,我家那个小胖子,给你们添麻烦了吗?”维埃里老板笑着说。
“正在当教官,训练一群蛮子。”萨迦笑着说。
“什么,他都能当教官了?那圆滚滚的肚子怎么教人?”维埃里老板眼睛一亮,满脸肥肉都波涛荡漾,显然非常激动。只是现在络绎不绝有客人过来,维埃里老板实在忙不过来,没空跟萨迦说长话。所以萨迦跟维埃里老板表示今晚送科特回来,让父子俩好好聚聚。
告别时,维埃里老板笑呵呵的问:“狼牙队长和妖狐阁下是打算看看装备吧?”
“是呀。”萨迦笑着问:“维埃里老板知道什么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