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林忙问怎么了,佟赢娇道:“以卦象估算,他现在应该在揽翠峰的西北方向,可那里好像只有九天揽翠的两栋高层吧,住的都是储木厂和水解厂的工人家属,人多眼杂,他这种人不太可能住在哪里。”
杨树林点了点头:“或许他只是去那里办事也说不定。不急,等晚一点咱们再算算,反正弄到了好几根头发,他总不会一直不回老窝吧。”
然而,佟赢娇下午又占卜了两次,每次结果都是一样,吴擘在九天揽翠没挪过地方。
这下杨树林不禁有点纳闷了,难不成吴擘想来个大隐隐于市?
通常阴阳先生都会选择依山傍水的清净之处居住,一来可以静心,再者干点什么也方便,像吴擘这种妖人自然避忌更多,怎么会住在闹市区?
尽管心里疑惑,但杨树林和刘希东等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立刻去摸摸底,吴擘已经准备对他下手了,他自然得加快速度,先下手为强的道理谁都懂。
这次去的人只有杨树林和刘山宗,他们是去查探情况,并不是与吴擘动手,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如果人多了反而容易被发现。
揽翠高层实际上与九天揽翠别墅区都是金秃子的建筑公司盖的,只不过高层是一期建筑,早就交房了,因为是岩石镇仅有的两栋高层,美其名曰九天揽翠,连后期的西南边的别墅区也沿用了这个名字。
这个小区里就只有两栋电梯楼,都是二十一层,里边的房子面积不大,住的大多是些有点家底却又不是特别富裕的人家。
两人来到小区的时候,正赶上傍晚,血色夕阳将小区广场上的一切都染得通红,四周人来人往,下班的工人推着自行车回家,买菜的大妈挎着个兜子跟熟人聊天,摆摊的小贩冻得嘶嘶哈哈,还不忘高声吆喝,一派热闹景象。
看到这些,杨树林越发觉得不可思议,吴擘真要是把老巢选在这里,那肯定有古怪。
天寒地冻,两人又没吃饭,索性捡了个街边的面馆坐了下来,点了两碗热气腾腾的抻面,一边吃一边瞄着外边的楼门,佟赢娇只能算出吴擘在左边的楼里,但具体哪个楼口,住在几层她可就算不出来了,两人只能蹲守,希望能赶上吴擘出入时跟踪上去。
可惜直到天色全黑,面馆老板都开始用怪异的眼神瞅他俩了,也没见到吴擘的影子。
杨树林只能苦笑着结了账,但要是这么就回去,那也太窝囊了,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冒险进去看看,或许能发现点什么也说不定。
这两栋楼风水很一般,从大局上看,它们突兀耸立在低矮的建筑中央,看起来像是鹤立鸡群,实际上却是树大招风,犯了风水上的忌讳,这一点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吴擘这种人如果真住在里边,屋子内外肯定会改动风水格局,虽然楼里住户不少,但想找他家应该也不会特别困难。
好在这个高层盖的样式有些特别,内部呈回字形,中间那个口里装着三部电梯和左右两个步梯,四边都是住家,他们也不用担心进错楼口而白忙一场。
既然要找怪异之处,自然要一层层查,如果坐电梯找,估计他们得被等电梯的人骂死,无奈,二人只得从消防通道的步梯逐层往上爬。
下边十几层他们都查了个仔细,偶尔到也发现有人在门口挂八卦镜、镶桃木门牌,却都是些寻常手段,有用没用都两说,自然不会是吴擘的手笔。
就这样爬到十三楼,把杨树林累得腿肚子都直打颤,却还是一无所获,他沮丧的跟刘山宗嘟囔:“二哥啊,要不咱俩还是蹲坑得了,这特么也太治人了,我都快累趴了!”
刘山宗体力比杨树林好得多,看他喘得跟狗似的,忍不住讥笑:“我让你左一个白小薇又一个谢盈的,现在怎么样,被掏空了吧,活特么该!”
杨树林翻了个白眼:“说的跟你没有薛雨烟似的,管咋她们对我都不错,平时咱说说笑笑搂搂抱抱她们也不反对,你呢,牵过薛大警官的手没有……”
杨树林话没说完,刘山宗抬脚就踹,好在杨树林已经缓过口气来,拔腿就往楼上跑。
虽然他跑的挺快,可就听后边的脚步声紧追不放,他只能闷头继续往上窜。
可没成想,不管他怎么跑,后边的脚步声都始终紧随,他忍不住暗骂,这小子脸皮也太薄了,不就损了他一句么,至于这么紧追不放,闹起来没完吗?
终于,他实在跑不动了,扶着楼梯扶手停住了脚,一边喘一边骂道:“你行,老子跑不过你,不跑了还不行吗,你爱咋咋地吧!”
说着话,他一回头,却只见楼道里空空荡荡,哪还有刘山宗的影子?
他探头往下看了看,还是没看到人,只有声控灯上那昏暗的白炽灯泡微微闪烁着,照得楼道里一片昏黄。他顿时纳闷了,刚才明明听见身后有人狂追,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就没了?
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图标,鲜红的大圆圈里标着个醒目的数字:“十四”。
这一瞬间,他只觉毛骨悚然。
他记得很清楚,刚才他们停脚的那一层是十三楼,而他一通狂跑,就算没有四五层,两三层总还是有的吧?可他怎么还在十四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