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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济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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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继勋答道:“好处是此一计循规蹈矩。高唐州、东昌路比邻我济南,向南、北展开。我军打下此两地之后,后有济南可为顶点,再后边又有益都城可为支柱。就像是一把伞,可收可放。形势若是对我有利,我军便可继续外扩;形势若是对我不利,也大可收缩。不会有太大的风险。”

“弊处为何?”

“察罕在高唐州、东昌路布下有不少的军马。我军如果要攻打这两地,还需要强渡黄河。就算战事顺利,也定然会损失不小。”

“这是循规蹈矩,我知道了。迂回侧击呢?又是为何?”

“迂回侧击,顾名思义。我军若打高唐州,那就是直线出击;如果迂回侧击,那就是曲线出击。”

“怎么一个曲线出击法?”

“走泰安,取济宁。”

“取济宁?”

济宁路与泰安州交界,位处泰安西南。北边是东平路,再北边就是东昌路。泗水、曲阜、兖州、任城、沛县等等这些地方都是归属济宁路管辖。

邓舍闻言,不禁转首,看了李首生一眼。此前,便在李首生送玛乐格密报时,邓舍问过他的意见,他就曾经提议若察罕欲先取孛罗此事属实,益都不妨就趁势攻取济宁。原因是根据情报,济宁路的察罕军并不很多。

洪继勋接着说道:“此一策有好处二,同时亦有弊处二。”

“好处为何?”

“高唐州与我济南之间有河水相隔,强渡不易。但是济宁路与我泰安之间,却并没有不好渡过的河水,有利我军行军。此是其一。

“其二,济宁的地位很重要,是南北转输的要地。其地南通江、淮,北连河、济。若是能取下此地,则我军南下,可至徐州;向西南,可入河南;往西北,则可威胁山西。闭则为锁钥,开则为通关。可攻可守。

“是为向来东方有事,必争济宁。先前察罕犯我山东,也是先取的济宁。因此,如今我军若想趁势反击,则济宁一地,也必然是不可不争夺的。”

诚如洪继勋分析,济宁的战略地位很重要。如果益都能够夺取济宁,那么,在日后迎对察罕的战事中,就会稍微扭转一点局面,从纯粹的被动防御转变为可攻可守。邓舍面沉如水,声色不动,问道:“弊处为何?”

“济宁与我泰安之间,虽无大的河水相隔,但是在济宁东南边的边界处,却有一个大泽,--山阳湖。我军若想入济宁,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泗水河畔的兖州以及山阳湖北边的任城一线。李大人虽然探听得来了情报,说察罕在济宁驻军不多,但是却也有万人之众。料来,他定然会在此两地驻有重军,防范绝对会非常森严。我军没有花巧可取,必须只能硬碰硬。倘若不能速攻、久战不下,待察罕反应过来,其部后续的援军赶到,则我军怕就难免会白白辛苦,出现劳师糜饷、师出无功的情况。”

“这是弊处之一。弊处之二呢?”

“其二,济宁北边是东平路,南边是河南,西边是曹州、大名路。这些地方现如今都在察罕的掌控中。即使我军可以速胜,不等察罕反应过来,不等他各地的援军赶到,我军就已经很顺利地攻占了济宁,但是打下来容易,想守住却肯定会是很难。三面有敌,形同孤军深入。压力会很大。”

邓舍哈哈大笑。

洪继勋等不由愕然。洪继勋问道:“主公因何发笑?”

“先生所见,正与我同!”

洪继勋诸人更是愕然。李首生问道:“主公此话何意?”

邓舍却不先回答,说道:“我今天出城,下午去了牛家村。见一户人家的院子里,墙角鸡圈处垒起的有一块凸起。当时我不明白,就问那人家,在墙角垒个凸起是做甚么?那人家回答说道,是因为怕鸡子啄坏了墙。”

饶是洪继勋聪明绝顶,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迷惑问道:“主公忽然提起此事,却又是为何?敢问可是有何深意?”

“那鸡圈两面是院墙,两边是圈栏。等同四面皆有阻碍。洪先生,你觉不觉得这种四面有阻的情形,是否看起来有些眼熟?”

“主公的意思是在说?……,像我益都?”

“正是!我益都两面有敌,两面临海,不也是四边有阻么?与那鸡圈何其相似!”

赵过恍然大悟,接口说道:“若、若我益都就好比是那个鸡圈,则、则咱们就是圈中的鸡子。”

“一点儿不错。牛家村的那户人家,怕鸡子啄坏了墙,所以特地在墙角垒起了一处凸起。我想请问诸位,我益都这个鸡圈的墙角又是在哪里?”

李首生道:“北为河间路,南为济宁路。”

“然也!若把察罕的封锁比作一道墙,则墙的最北边就是河间路,而最南边却便是济宁路。我军若想将这道封锁打破,以我看来,最好的上策并非是‘循规蹈矩’。咱们不应该去打高唐州。高唐州在这道封锁线的中间,就算我军能将之打下来,一来,就好比打墙。我只听说挖墙脚的,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从中间动手。若是从中间动手,目标太大,一击之下,墙壁肯定会塌。而如果察罕的这道封锁线一塌将下来,压力实在太大。

“二来,高唐州突出在外,后有河水与我相隔,也正好比是一个出头的椽子,定然难以久持。我军是怎么收复济南的?还不就是因为济南和我益都同在河水的一侧,对我军有利么?我之济南,就是察罕的高唐州!”

“主、主公是想?”

“我已经决定,等确定了察罕果然是想要先取孛罗,我军就趁机攻取济宁!”

“可、可是,洪先生适才说我军若是攻取济宁,虽有两利,也有两弊呀!”

“山东,四战之地。这个地方不比关内,缺少险隘,纵深浅,又多是平原、丘陵,连大一点的湖泊、森林也都没有,太不合适守御了。从来得山东者,若想成就大事,只有不断地向外扩取,绝不能固步自封。攻取济宁,虽然有两弊,但是总比坐山观虎斗、半点动作也没有要强得多!”

邓舍这一番话说下来,看似斗志昂扬,其实蕴含其中的意思,明明攻取济宁是无奈之举。

要想求得发展,要想在益都站稳脚跟,只是单纯的守御远远不够。虽然说益都才经战乱,但是如果察罕真的与孛罗开战了,这个机会却还是必须要抓住的。如若不然,等察罕解决了孛罗,益都的前途就不言而喻了。

赵过说道:“主、主公所言甚是。但、但是,我军取高唐州还好说,如、如果攻取济宁,诚如洪先生所言,纵、纵使打下来,也是形如孤军深入。以、以我益都现在的情形来看,军马勉强够用,唯是粮秣?”

益都缺粮,不足以支持太长久的军事行动。邓舍说道:“对此我也有想过了。今天出城,我见乡间麦苗的长势都还不错,大部分地方也都渐渐地已经在开始恢复元气。现在是三月底。我军如果能够打下济宁,不管再多困难,只要坚持两三个月,等到秋收,情况应该就会有所好转。”

他问洪继勋,说道:“先生以为呢?”

洪继勋闭上眼,想了会儿,又把眼睁开,说道:“主公用鸡圈来比喻益都,很形象、很贴切。如此,似乎也只有先取济宁是为上策了。”诸人正在商议,堂外侍卫入来通报:“启禀主公,有通政司的人在院外求见。”

“何事?”

“说是大都来有一份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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