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佛陀的话,慧光大师一直铭记在心,他也是一再叮嘱刘寄北,若是遇到了会这种霸道的瑜伽术的天竺人,一定要躲得远远地,切不可鲁莽招惹。
当时,刘寄北虽是将这段话牢记在心,却颇有些不以为然。
在他想来,自己乃是一个深山里的樵夫,怎么会有机会遇到会那种瑜伽术的天竺人呢?
然而世事就是这么奇妙,今天还没有走出家门多远,他便活生生的遇到了一位。
刘寄北由慧光口中知道,精通瑜伽术的高手,一定是耳聪目明之辈,故而见到了国师,他还真怕自己一不注意便卷入到了下面的纷争之中。
所以,他变得更加小心起来,唯恐国师有什么天通耳、千里目之类的神通,发现了自己。
刘寄北正小心翼翼的注视着下面的情况,忽然听到南面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紧接着便有人娇声说道:“大叶护的箭术真是神奇,一下子便射到了那只大老虎的脑袋,你们快!那群人都傻眼了,呵呵!他们一定是没有见过像大叶护这样的神射手。”
那声音有着说不出的清脆动人。
接着又一个粗犷的声音响了起来:“嘿!雕虫小技而已,妹子若是喜欢,大哥哥隔三差五的便领你去射猎如何?”
先前说话的那人显然是一名女子,只听她笑道:“那自是再好不过了!不过,大叶护军务繁多,就怕到时候没有时间了。”
此女刚说完,便有一人瓮声瓮气的说道:“小师妹有意偏袒大叶护,二师兄我心里不服!”
那女子嗔道:“二师兄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那里好多人呢,怎么样子那么凶巴巴的?莫不是大叶护杀死的老虎是他们的。”
那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刚要响起,也不知为什么,竟是在“哎呦”了一声之后,便再没了动静。
刘寄北在树上得清楚,原来由南面一行来了四个人,其中一个身材苗条,显是一个汉人打扮的女子。
在女子的两侧,分别走着两个壮汉,俩人高矮差不多,其中一个一身突厥人的打扮,手执一张强弓,龙行虎步,充满一股不可抗拒的霸气。
而另外那个身穿胡服的大汉明明也是拿着一张弓,却不知为什么,硬是叫那女子抢了过来,插在了他的背后,大汉显得颇有些无奈,摇了摇头之后,像似叹了口气。
这三个人的身后面还跟着一个人,身形高挑,也是一名身着汉服的男子。此人背后插着一把刀,不紧不慢地跟在那三个人身后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当四个人走到大树下面的时候,所有的柔然人俱都对那个手执强弓的突厥壮汉怒目而视,可是突厥壮汉一点没有惧怕的意思,竟是嘿嘿冷笑了几声后,操着生硬的汉话说道:“我以为是哪些人在这里叽叽喳喳的吵闹个不停呢?原来是一群漏之鱼啊!”
郁久闾庵罗辰直盯盯的着这个同样编发左衽,但却是个突厥人的壮汉,脸色变了数次之后,仰天悲啸一声,却没有言语。
接着,他将目光对准了突厥壮汉后面那个身形高挑的男人身上。
身形高挑的男人像见了鬼似地,白净的脸忽然间变成了青色,紧接着便要开口惊呼,但嘴张到一半,又好似意识到了什么,赶紧闭上了嘴巴,而后再不敢正视郁久闾庵罗辰凌厉的目光,默默的垂下了头。
过了好一会儿,郁久闾庵罗辰长叹了一口气,阴沉沉的说道:“老二你没想到吧,大哥我还活在人间!嗨,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赶紧过来,莫非你已经忘记自己身子里淌的是柔然人的鲜血吗?”
身形高挑的男人表情复杂的了一眼郁久闾庵罗辰,眼珠转了转,轻轻地摇了摇头之后,便不再理会他,而是将目光移向了巨虎尸体旁边的国师身上,眼神一下子便变得炙热起来。
国师似乎对其他的一切并不关心,眼睛直愣愣地着地上的死虎,忽然,他发出一声怪啸,声音低沉而婉转,并且持续有顷。
就在国师这一声怪啸后,只见那些猛虎纷纷聚到了他身后的不远处,十分驯服的蹲坐在一起。
而原本围着赤麂的野狼群,当猛虎聚在一起的时候,便在一匹头狼的带领下,犹如一群幽灵似地转眼间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狼群一走,赤麂化作鸟兽散,东窜西跳,就在大家疑惑的目光中,顷刻间逃窜得干干净净。
随着猛虎的归堆儿,以及狼群和赤麂相继散去,除了天竺人和柔然人之外,其他的人禁不住都松了口气。
大家不约而同的在想,面前又是虎又是狼的,尽管没有对人马发动攻击,可是瞧着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毕竟不是一件高兴事,如今狼群散去,猛虎又被归弄到一块儿,大家原本十分紧张的心情俱都松弛了一些。
国师慢慢的将目光由巨虎的尸体上,移向了拿着强弓的突厥壮汉身上,说出了他到这里的第一句话:“阿史那俟斤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