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轻轻一抿,你不仁,别怪我不义,咳了一声示意唐缄夫妇摒退屋里的下人。
见屋里就剩他们三个和雕塑般立在他身后的长石了,这才一脸严肃地说:“这实在是沈兄一生之中最难过、最痛苦、最不愿为人所知的一件事!沈兄他……有隐疾,以后也不会有子嗣。咳,所以曾经发誓终生不娶,不愿意耽误别人家的姑娘……沈兄为人品格高洁,我十分敬佩!这件事还望唐大人和唐夫人能为沈公子守口如瓶!”
长石吃惊地望着他,这种坑爹的假话也说得出来?不愧是……不愧是自己最崇拜的主子……
唐老爷和唐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被这惊天大八卦给震得说不出话来。
居然是这样!
怎么会这样!
屏风后头突然传来压抑的哭声,顾夜阑听出那是唐轻绡的声音,挑了挑眉,让她就此死心也好,也算他为唐家做了件好事。
他想了想又说:“户部梁大人的三公子我曾见过,好学上进,年貌也相当,唐大人也应该听说过吧?”
唐老爷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沉吟着点头,跟着就反应过来,精神一振,向顾夜阑拱手道:“那就请王爷多费心了。”
顾夜阑微笑:“好说,好说。”
梁大人的三公子哪里都不错,就是说起话来有些结巴,但以唐缄的官职,仍然是高攀了,梁大人可是正一品户部尚书。
……
沈玉壶觉得很纳闷,为什么唐老爷和唐夫人对他的态度忽然怪怪的,唐老爷还送给他不少补品。唐轻绡也很古怪,特意跑到他住的水阁来跟他说,承蒙他这些日子的指点,令她获益良多,她心里十分感激。还说人和人之间缘分有深有浅,有些人白首如新,有些人却倾盖如故。沈公子是人中龙凤,能够结识沈公子便已经了无遗憾,今后就算天各一方,此生再不相见,她也不会忘记他。
说到后来泪盈于睫,用手帕掩住脸转身跑了。他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发生什么事了?前两天不是还说要跟他结亲么,怎么忽然又搞得好像要生离死别似的……
他只好叫住了跑得比较慢的林妈妈询问,林妈妈用一种惋惜的目光看了他半晌,才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用安慰的语气跟他说,沈公子也别太担心,很多人都有那样的毛病,后来都医治好了。沈公子人好,是有福气的,一定会时来运转……
林妈妈说完还用手帕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转身离去。
他瞪着林妈妈有些肥胖的背影,好半天才扭头问槐米:“你家公子我……有什么病?”
槐米眨巴着眼睛:“小的不知。”
“连你都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的?”沈玉壶用扇子打了一下槐米的头,“去给我查,查查本大爷到底有什么毛病让他们一个个哭丧着脸,查不出来你晚饭别吃了!”
“是……”槐米缩了缩头,一溜烟小跑着出去了。
沈玉壶想来想去总觉得不对劲,下午学琴的时候只有唐轻容来了,唐轻绡没有来。他旁敲侧击套了半天话,却发现唐轻容对这事好像一无所知,只说唐轻绡身体不适,所以这段时间就不来学琴了。
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沈玉壶忧心忡忡。
晚饭槐米果然没有回来吃,直到唐府内外院全都落了锁,站在窗前的沈玉壶才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越过围墙纵身上了水阁二楼。
沈玉壶没有点灯,槐米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亮得有些诡异。
沈玉壶白了他一眼:“有屁快放,谁跟你眉来眼去!”
槐米嘻嘻一笑:“小的查来查去查不到,最后还是去求了林妈妈,林妈妈一直等到二小姐睡下了才肯跟小的出来,把这事的来龙去脉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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