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眼神,柳定定时常领教,初时还很不满,现在早已经淡定。人的智商也如同金字塔,偏偏身在上位的能猜透下层人的想法。而下层人却无法知道高智商的脑子里在想些什麽。而人处少数,就是不正常。顺之则为天才,逆之则为疯子。天才和疯子本在一线之间。许多处在顶尖的人,时常在线的两端游走。
吃饭这种事,达不到如此高层次的思维,但自己的喜好,又何必向人解释?这又不唐突人。
相中春对於满桌的美食,此时却是视而不见。听柳定定索要米饭,而侍女却呆立在那里,便吩咐下去,让她们端些米饭上来。对修真者而言,煮其他东西,还需要花比较多时间,但米饭要蒸熟,却是分分钟的事情。
接着,相中春将一粒丹药投入喉中,开始运功消耗药力,觉得差不多了,便吞下第二颗,竟像吃糖豆一般一颗接一颗。吃了五粒丹药之後,她吐出三昧真火,随意拿出一样药材,投入其中,竟然开始炼制起药液。
只可惜,药材入火,还没五秒钟,才有点液化的迹象时,就轰地一声,火焰炸了开来,差点把整个屋内摆设都付之一炬。
柳定定是很节省的人,当然舍不得满桌的菜肴和自己炼制出的丹药。这一炉丹药,是搭配琴音炼制出来的,之後想炼,还得有人配乐呢!
她指尖一弹,无数光丝涌出後,截截寸断,又内缩成无数光球,浮贴在房间各种物品的上方,俟所有的光点都各占其位後,就像水珠一般,铺散开来。最後在所有的物品上面,形成光膜。
这个速度,说起来慢,但实际发生在瞬间,等相中春控制不住的三昧真火爆散开来时,全场只烧着了一样东西。就是她本人。
真火可不是凡火,就算相中春穿的衣服也不是平凡的物品,都是上界上等织灵绸所裁制而成的衣物。也是变得坑坑洞洞,春光外露。身上的皮肤、头发更是处处焦黑。
但三昧真火虽好,却没有澄黄真火那样可怖。相中春满脸的喜色,却也架不住此时在光天化日之下,出乖露丑的羞涩。
吩咐一旁获得柳定定保护,而安然无恙的侍女下去将自己的衣服取来,并让她叫人带来屏风。
向柳定定致歉,她就先到屏风後脱衣解带,换上新衣了。
而柳定定所发出的保护膜,也在真火绕过後三秒,烟消云散,就像不曾存在一般。其中的尺寸把握,却是妙到颠毫。
不一会儿,相中春换了一身新装,又来到柳定定面前,对着仍然举杯轻啜的柳定定就跪拜了下去,神态极为装重虔诚,跟凡间礼佛没两样。
旁边站着的侍女见状,心里都嘀咕开来了,不是仍然失败了吗?怎麽对人家这麽低三下四的?
这些侍女,跟着富都城第一名妓,上门来的人,若是不尊重的,早就被反将打了出去,也不顾虑对方身份。在富都城没有老派势力,个人的友情线,能牵多远,面子就有多大。
相中春在这送往迎来的工作中,认识的人可多了。又从来没被谁压在身下。说起来也令人费解,在男人的潜意识中,只要被他睡过的,那女人的地位,就从云端跌入地底,被他踩在脚底下了。
相反的,你若是执意不肯,反而在诸男之间流动,愈多男人对你客气,对你有念想,一个女人的地位也就愈高。虽为妓,也不是妓了。那叫名流。尤其是,这个女人本身拥有的本事,也不凡。不需依赖男人保护的情况,更是如此。翻手为云,覆水为雨。没有被反踩就不错了。
这些侍女,虽然只是做着服侍人的工作,但服侍的对象都是牛人。每天眼里都是高高在上的人,久而久之,她们的眼界也就愈来愈高,愈来愈觉得自己与来醉琴阁的客人,是同等高贵的人。殊不知,人家对他们客气,只是看在相中春的面子。真要说谁略略能路这些客人有同等地位,也只有相中春一个人罢了。
人贵自知。
相中春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一向以来,她都是算着自己的斤两在做事。就算以琴艺谋生,也是如此。虽然她秀外中慧,但女人能有她这等外貌的,数量海了去了。男人一般又不重视女人的内在。你内在愈听慧,他愈是不看好。说到底,男人找女人,只是满足狩猎的需求,还有传宗接待的需求。非得到一定年纪,才会重视所谓的陪伴和知心。但在这之前,往往把女人伤到心若死灰,只能麻木对待了。
柳定定也很清楚自己的斤两,虽然一直在超斤两工作,但不代表她代人处事,超越了自己的斤两。相反地,她一直很低调。未曾把自己所有的本事显露出来。
但是这次的目的要收徒,所以她必须做些测试,在同时,她还必须让相中春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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