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小公子问便是了。”
“好吧,那你们卖有这炒菜的,这是第一家吗?”
“自然不是,是在临淄,刚好两年以前,也叫成仪酒楼。”
两年以前,那正好也是周扁重整王师产业,天然居重新开张的日子,这么巧,难道这不是抄袭,而是碰巧都想到了,还是自己在两年以前更早的日子就已经把炒菜弄出来了,然后被成周宫中的人给卖出去了?周扁一时记不太清,只得暗暗记在心中,回去再查。
倒是一旁的宁越等人吃惊了,莫非这少女家中也有天纵奇才,但周扁紧接着就问出了他们心中所想。
“这炒菜是谁最先想出来的?”
“是谁并不重要,但它确实可口,难道不是吗?”小女孩莞尔一笑。
“呵呵。那你家中生意定然做的很大很大,或许要比得上猗顿了。”周扁也是一笑。
“那是。并且家父最疼爱的便是小女子了,若是将来哪位公子有幸娶了我,家财万钱那自是不用说,不知这位小公子有没有这个意向,小女子长住安邑,倒是可以多多交往。”小女孩的脸蛋微微发红,显然说出这样带有调戏的话对她来说也是极难的,然后,她那双大眼睛,便是略显期待的望向了周扁。
周扁的表情极为尴尬,还真从没见过这么豪放的,真没想到这个时代竟还有这样的人,一时竟不知答什么话好。
倒是宁越王孙满等人气愤有加,只见宁越望了周扁一眼,见后者没什么反应之后,便出声呵斥了。
“大胆,猖狂,我家公子身份尊贵,岂是尔等商贾之人能相般配的?”
听见这声厉喝,小女孩却只是抿嘴一笑,然后学着大人般拱了拱手,“这位公子此言差矣,今日的商贾,或许便是曾经的贵族,而如今的贵族,又怎知不是明日的商贾呢?何况商人商人,行商之人,这称呼难道不是自殷商遗民而来,昔日商汤的王霸天下,今又何在呢?”
这话说的好听但却纯属狡辩,不过是由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口中说出,倒是吓了众人一跳,只有那一直藏在女孩身后的掌柜,却是毫无惊色,想来那是习以为常的了。
如果这不是事先别人教的,那么这就是一个与大王一样早智的少年,宁越心中想着,再仔细望去,只见这女孩衣着虽不是特别华丽,但站在那自有一番雍容,模样虽然还没长开,但眉清目秀,俨然已经是个美人坯子,或许再过得两年便要开始绽放了。
心中这么一想,宁越点点头,似乎觉得如果真能成,倒也和大王般配,不过身份还是低了些,正宫娘娘、三位夫人以及九嫔肯定是不可能,认一个二十七世妇之一,倒也将就,毕竟很可能又是一个如大王一般智近于妖的人,并且更重要的是,王室现在缺钱啊!
于是,宁越有点心动了,微微一转,便欲开口考校一番。
“这成仪酒楼真是由你做主?或者甚至当初从新建便是你在当家作主?”
“那自然是,从新建到如今,确是小女子当家,不光这一家,临淄、新郑还有邯郸均有小女子能当家的酒楼,只是这里是新建,所以小女子这段时间在这里。”
如果这话当真,那便是至少两年前就开始行商了,周扁也吓了一跳,两年前或许只有十岁的样子,都说古人早熟,也不必如此吧,不过再想想甘罗十二岁拜相,这女孩十岁经商便也不那么令人难以置信了,时代或许便是如此吧。
如此想着,那边宁越也轻咳一声,就要继续问。
忽然一声高呼从一楼响起,“救命!”
紧接着吵闹声,推翻桌子的声音,盘子在地上打碎的声音,怒喝声,劝阻声一片片的响了起来。
一楼的丝竹声也停了下来,响起的还有少女的惊呼声。
当然还有那救命声,始终夹杂在中,不过仔细一听,却不是救命声,而是饶命声。
一楼发生了情况,这边包间里众人顿时提高了警惕,宁越也不再问了,把眼望了望那魏国大夫还有公孙或等人,然后冲苏锐一努嘴,后者便一拱手,一跃而起,从包间里闪了出去。
然后跟着出去的还有魏国的武士,再后面那少女与掌柜的对视一眼之后,掌柜的也转身飞奔了出去,只留这少女店主在包间之中。
一时气氛有些压抑,倒是这少女先开了口,“不过是些醉汉酒后闹事而已,不知诸位公子还有何事要问?诸位都是我成仪酒楼的贵客,有小女子在此相陪,还请诸位安心便是。”
“果然有大人风范,不错。”宁越微笑着难得的夸了一句。
但接下来刚要继续交谈时,包间的门砰的一下被撞开了。
冲进来的是一个伙计,一进来便只看见女店主,慌慌张张的说道,“主人,快下去看看吧,小二与一伙武夫起冲突,就要被他们打死了。”
“不是有掌柜下去看去了么?你还过来打扰!”少女疑惑中带着丝明显的怒意。
好好的谈话突然被粗暴的打断,任谁都不爽,公孙或的右手都已经按到了剑柄之上,樊馀都已经站起来了。
“掌柜的也不行啊,那伙人有剑,都是武夫啊,主人这边的人,掌柜的叫不动,去晚了,小二就没命了啊。”那伙计哭了出来。
少女犹豫了,望望包间内紧张的众人,再望望身前已经跪下的伙计,一时难以拿定主意。
周扁等人也不再做声。
片刻后,那少女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冲包间内众人赔了个罪后,才转身走了出去。
“我们也走吧。”望着那少女出了包间,宁越开口道。
“怕什么,酒楼会搞定的,我们才坐了没一会呢。”魏国大夫劝道。
“安全第一。”宁越正色道。“呵,这话是我们大王教的,刚才包间门被撞开后,我望见门外有几个佩有兵器的武夫一闪而过,他们应该是早就侯在门口的,并且,不是我们的人。”
不知道是谁的人,但不是我们的人,这已经说的很明确了,周扁立即点点头,那边魏人也没有再多说,一行人站了起来,公孙或当先,从包间走了出去。
宁越所说的武夫已经不在了,门口只有几个伙计恭敬的候着,这会自然也不敢多问,也不会有人上前去说该结账了的话,就这样目送着这伙公子大人迈步走了下去。
下面已经闹开了,走在楼梯上,便看见,是跟进来的几个魏国武夫与店中的那个小二起了冲突,拳脚不停,这是要将人往死里打的节奏,一旁先从包间里下去的魏国武夫正在劝着,而那苏锐,却已经从那边而回,正要上楼梯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