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有此事,不过当日并非是大王。”颜高的话让人更加糊涂。
周扁摸了摸脑袋,不解了。“这又是为何?”
“大王,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何况天子乎?只身带着数人便行走于市井之间,非天子所为。”颜高正色道。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想劝谏自己,不过周扁却是笑了,“你是不知,当日你那小堂四周都有武士潜着,本王自身的安危,本王自己是知道的。”
“大王此言差矣,当日颜某与大王距离最近之时仅两步之遥,若颜某真有歹心,手持半尺利刃,飞跃上前,拼了性命不要,便可以匹夫之勇令天子血溅一地。”说着颜高抬头直视过来,说罢后颜高又低下头去。
“本王与你素未谋面,为何要加害于本王?”周扁听得目瞪口呆,但一想也是这个理,樊馀虽然身手敏捷,但毕竟是人都有疏忽的时候,若真是逮着个时机,后果不堪设想。
“颜某自然是无此心思的,但有道是防患于未然,大王焉知换了别人也无此心思么?”
“嗯,本王受教了。”周扁也不是听不进意见的人,所以想了想还是点了头。
啪啪两声响起,众人一看竟是太师鼓起掌来,周扁顿时无语了,这人倒还真是合太师的口味。
“给颜公子赐座。”周扁这才想起让人家站了半天。
很快便有侍者拖来一块坐垫,颜高恭恭敬敬谢过后便端坐了下来。
见颜高一副感激样,周扁心中一动,不由开口问道,“不知颜公子对这君臣之道如何看呢?”
“子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颜高答道。
众人听了皆是默然,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半响后,白圭开口了,“不知颜公子对怎样治理国政有什么看法?”
“夫子曾说过,备足粮食,充实军备,取信与民。颜某也深以为是。”
“哦?三者太多,难以全备。那此三者,迫不得已要去掉一个,如何呢?”白圭追问道。
“那就去掉军备。”
“若还要去掉一个,又如何呢?”
“去掉粮食,如若没有粮食,顶多是有人饿死,而若是连百姓对王室的信任都没有了,只怕王室难以立足了啊。”
“嗯,说的好。民无信不立,老夫也曾听闻过。如今我们王室正是这么做的。”太师又鼓起掌来。
不过宁越又开问了,“颜公子,方才你说了半天,动辄就是子曰,难道就没有一点你自己的意见吗?”
“夫子微言大义,将夫子之学都弄明白都实为不易,哪里还有多的精力去有自己的意见呢?”颜高说着冲宁越行了个礼,一直一来,颜高都是彬彬有礼的样子。
“好,那我问你。前些日子黄氏等几家大户阴谋我王,被我王所灭,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宁越开口问道,心想这可是世事,难道你还要用子曰来应对么?听到此问,周扁等人也将注意力投向了颜高。
“黄氏等以下犯上,当灭。不过颜某在市井之中听闻大王只诛其首恶,而放过了其家眷和奴役,此举实乃仁义之举,故而颜某才决定前来自荐于大王面前。”
哦,难怪突然自己找上门来了,原来自己的举动在颜高看来竟成了仁义之举了。不过周扁对颜高确实是存在好感的,于是开口问道,“既然颜公子自荐于本王面前,那你认为自己适合做什么呢?”
“为大王主持礼仪也可,为大王收税于民也可,为大王掌管兵事也可,全看大王如何用了。”颜高语气依旧如常。
可是这话却是令太师也皱起了眉头,还真是大言不惭啊。这后生别的都还可以,可别太自以为是了,不然对以后的发展不利,于是太师便想出言训斥一番,也好令其有所感悟,不料周扁却先开了口,“依本王看,你还是教书吧。”
这下不仅颜高不解了,便是太师等其它大臣也看向了周扁,这不是要赶人家回去么?不管怎么看,这颜高还是有些才能的,你就是让他去当个小吏也可以啊,若真是将人家赶回去了,只怕外面要传言大王不爱贤才了。
太师一急,便要出口相劝一下,刚才还准备训斥颜高的,现在却要替其求情了,不料周扁却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