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门上,三百多名官兵正神情紧张的注视着城下,他们刚刚击退了一次突厥人的攻击,不少官兵身手都挂了彩,但除了重伤的被抬下城头外,其余只要能够拿得起刀枪的伤员都坚持在城头,对于临安县城的守军而言,多一个人就意味着多一份力量,就能多坚守一段时间。
守城的官兵大多数都是临安县城的子弟兵,临安县城是他们的家园,家园里有他们的妻儿老小,有他们所珍惜的一切。所以他们无路可退,只有死战到底,坚持到援兵赶到,正是这份决心和斗志,让突厥人整整四次攻击都无功而返,没能攻破任何一段城墙。
在石大壮不再的这段时间里,北门的防守是由一名哨官指挥的,哨官在城头上正向城下观看,见县令大人带人亲自来了,连忙奔过去双手抱拳道:“卑职曹彰参见大人”。
“曹彰,本官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真是辛苦你了。”石大壮抬眼朝城下看去,见突厥人纵马飞驰似有挑衅之意,脸se不屑道:“这帮狗杂种学聪明了,强攻不下就想诱老子出城,老子偏偏就守在这乌龟壳里,看他们能怎么样。”
曹彰启齿一笑,也看出了突厥人的意图,说道:“大人,突厥人除了游弋外围的骑兵外,攻城的步卒大概有近千人,虽是我守城将士的两倍有余,但是他们没有攻城器械,只有简陋的云梯辅助,偏偏又是连夜大雨,城墙湿滑不易攀爬,就算让他们再攻上几次也别想踏上城头,更何况他们接二连三的强攻损失了至少有两百多人,怕是也组织不起几次攻坚了。”
站在石大壮身后的林恒细细打量这名哨官,这位哨官二十多岁,相貌平平,属于那种放在人堆了最容易被忽视的那一类人,但是身材健硕,神情剽悍异常,眼神犹如钢刀般锋利,似乎对凶名远播的突厥兵毫不在意。
林恒不由暗暗点头,怪得不大夏朝内乱不止,外敌蠢蠢yu动却难以侵占大夏帝国一寸土地,就是因为有如此英勇的官兵守御边关,一个哨官,一个县令,城头的几百士卒皆是豪杰也!
石大壮和曹彰相视而笑,从他们自信的神采中能看出二人对突厥人的轻蔑和无视。
就在这时,只见黑漆漆的城下有百余点火把四处流动,一阵阵怪叫声从城下传来。石大壮充耳不闻,双手环胸冷笑一声道:“诱我等出城不成,又想诱降么?这些突厥人实在是太异想天开了,把老子当蠢货不成?”
曹彰朝城下望了一会儿,脸se笑容一敛,露出了些许惊疑之se,突厥人明明处于弱势的一方,却莫名其妙的想要劝降,实在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要么如县令大人所说,这些突厥人太过异想天开了。不过,也有可能是突厥人有所依仗,才会有劝降的动作。
和曹彰的感觉一样,林恒也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支突厥人明显处于下风,在临安县城下停留的时间越长,对于他们而言就越危险,一旦援兵赶到突厥人就有被包围的风险,到时候即使不被全歼也免不了被重创。
可是从突厥人目前的动态来看,他们根本就没有退兵的意思,难道突厥人被雨水给淋傻了,不明白雨天不适合攀爬攻城,偏要在临安城下碰个头破血流才甘心么?
反常必为妖!
突厥人被大夏子民看成是未开化的野蛮人,但事实上突厥人只是行为粗犷,不拘小节,绝非愚昧,无知的种族。
林恒的心中隐隐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而就在这时,“呜呜呜”的号角声在耳边炸响,突厥人的又一次攻击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