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留神色变化,每次他要杨泽办事,杨泽总要敲他一笔,上次敲了他五千贯,这次又要敲一大批的物资,可这次要的实在有些多了,真心不好凑齐。
杨泽都磨蹭到门口了,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要是公羊留再不拉他,他就得出去了,见公羊留还不说话,他只好返了回来,道:“一个月的时间,只要我把士兵弄回来,你别管我用啥方法,你就得给我这些物资。”
公羊留一跺脚,道:“好,那就依你,不过你要的实在有些多了。你镇西有那么多的人要安置么?”
“那就是我的事了!”杨泽心想:“我只说弄回那些士兵来,可没说赶走那些突觉强盗,我让你小气八拉的,等到时候,我再敲你一笔!”
公羊留叹了口气:“事不宜迟,杨大人你这便去吧,我让别驾陪你去!”说罢,忽然象是老了好几岁似的。佝偻着腰,走出了书房。
杨泽看着公羊留的背影,心中禁不住唏嘘,这人为了能够给儿孙留下一块封地,真是什么法子都想过了,也什么都怕,堂堂刺史,把日子过成这样,实在谈不上风光。倒是有些可怜了。但这年头,当官的哪有不想给儿孙弄个袭荫的待遇,这是很传统的很家族式的想法。没有这种想法的人才奇怪呢!
摸了摸鼻子。杨泽心想:“我算不算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在别人眼里,我不会是朵奇葩吧?”
他出门找到了别驾,让别驾带着他出城去剿匪,公羊留不肯带病出兵,那也只能由别驾出马了。谁让别驾是刺史的副手呢!
别驾一听,几乎晕倒,眼泪差点儿没掉下来,对着杨泽道:“杨大人,下官的家中还有老母。还有妻儿,最小的孩子还在牙牙学语。再说下官是文官,不会带兵,万一出了事,被强盗害了……”
杨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朝廷会记住你的,求州百姓也会记住你的,你会永远活在他们心中!”
别驾心想:“我不需要他们记住我,我只是不想丧命!”
杨泽很哥俩儿地搂着别驾的肩膀,一起向刺史府外面走去,问道:“本官今天来得匆忙,还没来得及问别驾大人怎么称呼,请问高姓大名啊?”
别驾道:“下官高姓独孤,大名不敢当,单名一个逊字!”他名叫独孤逊,因为和独孤女皇一个姓,所以便要自称高姓独孤,大名就算了,只能不敢当了。
杨泽看了他一眼,心想:“长得獐头鼠目的,果然很逊。”嘴上笑道:“独孤大人是怕此次剿匪,会有危险,是吧?可你当官当得又不顺心,所以不想冒这个危险,是这样吧?这话出得我口,入得你耳,不用害怕泄漏,咱们私下说说就成。”
独孤逊连忙点头,他这个求州别驾当得毫无存在感,因为公羊留把求州当成是家族企业似的经营,他这个外派来的官,自然是最受排挤的一个,好评是得不到的,也就意味着他升不了官,贿赂也是捞不到的,在刺史大人家的地盘上捞好处,很容易被咔嚓剁掉手指的,光靠苦巴巴的那点俸禄,他当官要是当得开心,岂不成了清官,可他不想当清官,也不想送命。
可点完头后,又觉得不妥,独孤逊忙道:“下官在公羊大人手下办事,还是很顺心的!”
“少扯淡,如果真的顺心,他对你挺好的,那剿匪这种事,干嘛要派你协助我,你的命很不值钱么!”杨泽一瞪眼睛,低声喝道。
独孤逊满脸苦笑,道:“杨大人,你和下官说这些,是有什么事,要下官去做吗?”
杨泽道:“我向公羊留要了一笔物资,但估计他会赖账,如果这次我帮了你,让你立些功劳,离开求州,那这批物资就要着落在你的身上,你想法给我凑齐。”他把物资的数量说了一遍。
独孤逊大吃一惊,满头冷汗,道:“杨大人,要这许多的物资干嘛,你镇西有那么多的流民要安置么,这都快赶上一个部落了,还是一个挺大部落需要的物资了!下官,下官怕是很难凑齐啊,再说也绕不过刺史大人那一关啊,他会怪罪的!”
“立了功,你就能离开求州了,他怪不怪罪还能咋地!”杨泽又道:“凑,肯定凑得齐,就是费点力气罢了!”
“岂止是费点儿力气啊!”独孤逊擦了把汗,现在他是一脑门子冷汗了。
杨泽哼了声,道:“要是你不想出点儿力气,那你信不信,此次剿匪,你很容易被强盗给咔嚓了,或者从马上断下去,出点啥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