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品行如何,做生意时骗不骗人?”杨泽道。
陈述作立即摇头,道:“尤三郎只是脾气不太好,难以相处,但品行没的说,象尤家以前专放高利贷,可他却放得少了,而且也不把人往死里逼,粮店里卖的粮食也从来不掺沙子,公平买卖,所以除了难相处之外,还真没啥别的毛病。”
杨泽又皱起眉头,旁边的菜菜一直听着,这时候却插嘴道:“你刚才不是说他有很多仇人么,要是他真挺好的,哪还会有仇人啊!”
陈述作知道菜菜的身份,连忙毕恭毕敬地道:“回公主的话,他家以前做的生意太多,接触的也都是三教九流的人,可他却把以前的生意缩小了,转行做别的,这不就影响到很多人的生计了么,能不结仇么。不过,这都是他家的事,外人也不太清楚,不好说,不好说。”
他感觉自己说得有点儿多了,这事儿又和他没什么关系,说那么多干嘛,还引得别人提出质疑,把自己看成是个长舌妇似的。
家族里的内事纠纷,没准儿这个案子是尤家自己人做下的,那么这个范围就小了,但因为是家族内部的事,所以找证人什么的可能会很难,就算家里的人知道谁是凶手,可死了一个,总不好再死一个,所以极有可能包庇,再花些钱买通琅州的官府,所以这个案子要是交给琅州去办,是极有可能查不出凶手的,或者找个替罪羊,把案子结了。
杨泽想明白了这事,便道:“看琅州怎么回复吧,要是他们把案子接过去了,那就由他们去处理,如果他们不接此案,那就本官来办,所以再等等看吧!”
他让人去找了口棺材,把尤旭高的尸体放进了棺材里,停到了后院,又写了案宗,算是把这个案子暂时存放起来,只等琅州的回文了。
送走陈述作,杨泽还得处理别的事呢,可菜菜却不肯走,她走到杨泽的身后,看他处理公文,看了一会儿,小姑娘忍耐不住了,问道:“这个案子,你要不要重演一下,说不定不用等琅州那边的消息,你就能把案子破了呢!”
杨泽放下笔,哈地笑了声,摇头道:“当然可以重演,可问题是要一直重演到琅州去,那边什么意思还不知道呢,咱们怎么能直接就去呢,万一琅州那边当天就把案子给破了,然后我们正重演呢,那岂不是成了大笑话,我还不丢死人啦!”
菜菜听了,想想也对,可她却道:“琅州那里的官才不会当天就破案呢,我估计他们最后破不了案,会把案子推到你这里来,最后还得你来破!”
杨泽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估计,尤旭高的死讯一传回去,不出三天,这案子就能破了,而且还是尤家自己绑了那杀人凶手去,官府立即宣判,那凶手就等着秋后问斩就可以了,案子才不会推到我这里呢,他们又不欠我什么,干嘛要挑我发财!”
菜菜很是惊讶,不明白破案子和发财有什么关系,在她看来,这原本就是两件完全没有联系的事。
这点小事儿,杨泽也不觉得应该保密啥的,再说和菜菜有啥好保密的,他道:“尤家的继承人死了,他们家大业大,一来会自己找凶手,二来想早点把丢人事遮掩过去,这样一来他们当然要花钱,如果案子是我这边处理,那尤家的人当然是来给我送钱,那琅州那边还赚什么钱了,别的案子还好说,可这案子基本上就和做生意一样了!”
菜菜仍旧不明白,眼中尽是茫然,道:“他家的继承人死了,是伤心事才对,怎么会是丢人事儿呢,人都没了,还有什么人好丢的?”
杨泽嘿嘿干笑几声,道:“那尤旭高是被人用石头砸死的,还被草草地埋了,而且还不是强盗干的,那能是谁干的?十有八九是他们尤家自己人干的,要是被查出来,丢不丢人?他家的长辈肯定会遮掩的。”
“尤旭高是继承人啊,是一个家里最重要的人,怎么会有人害他呢?”菜菜难以理解,感觉杨泽的话很是说不通的。
杨泽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心想:“就因为继承人是最重要的,所以才最容易被修理,想想你父王吧,他还是帝国的继承人呢,结果呢,还不是被流放到这苦寒之地了,有什么好稀奇的!”
菜菜见杨泽又低头处理公务,觉得挺无聊的,便回自己家了,她现在在学画画,成天尽想着出版画册,现在遇到了个好题材,想先回去画下来,用杨泽的话来讲,她想画连环画。
事情不出杨泽所料,只不过数日功夫,琅州那里就有回文了,琅州刺史的回文比求州来的都快,可见重视的程度。而回文里就和杨泽事先想的一模一样,琅州刺史把案子接了过去,虽然是在镇西发现的尸体,但尤旭高是琅州人,所以琅州刺史要亲自审理。
杨泽看了回文之后,心想:“果然是尤家自己人干的恶事,那尤旭高是死在亲戚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