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正文嘿了声,道:“谁敢来衙门偷东西啊!”
大汉笑了,道:“听杨大人和这几位的口音,是刚调入京的吧,要说咱们长安哪,小贼的胆子可大了,还真有人从衙门里往外偷东西,不过也都是内部人,所谓家贼难防嘛!咱们大理寺以前也丢过东西,可本朝这十来年,却再没丢过啥了。”
杨泽又看了眼四周,点头道:“不错,是没啥可偷的,这院子里可干净得很。”他举走走向正常,想参观一下,好歹这里以后是自己办公的地方了,前院后院,总得转转才行。
大汉话还挺多的,估计是这里太清静,没啥人和他说话,一来了人,他话就多了。跟在杨泽的后面,他道:“不是没啥东西可偷,咱们这儿东西可多了,而是东西再多,偷了却用不上,而且想卖出手,都卖不出去啊!”
杨泽走进了正常,只刚进大门,他的头发就差点儿没炸起来!此时天色放亮,虽然大堂内光线不够好,但也能看清楚里面的摆设了,他先前那种这里怎么像阎罗殿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几乎就要认为,这里就是人间的阎罗殿了!
就见大堂的正中,有座屏风,上有绘画,前面有椅,椅前有大案,这和一般的衙门没啥区别,可再往左右看,却是各种刑具都有,足足有几十件,刑具都放在专门的木架上,木架也是黑色的,刑具也是黑色的,甚至连堂里的地面,都是黑色的大理石!
杨泽再也忍耐不住,他问那大汉:“为什么这大堂里都是黑色的?难不成大理寺卿特别喜欢这种颜色?可堂内的设置应该属于国家公器,这个能随便改吗?”
那大汉一直跟在杨泽的后面,虽然不是太巴结,可也算得上毕恭毕敬的,听杨泽问话,他忙道:“黑色的好啊,弄上了血,看不了来。这个颜色可不是咱们侯大人要改的,而是长公主的意思,长公主就是咱们大理寺的法,她老人家想用什么颜色,那就得是什么颜色。”
杨泽心想:“难不成这大理寺是长公主的地盘?可她也太嚣张了,竟然把堂堂一个衙门弄成了这个样子。”
付丙荣却在后面一拍大腿,道:“怪不得,我没进门时就闻到这里有血腥味了,这里竟然有这么多的刑具,件件上面都有血吧!”
大汉笑道:“这里的刑具不算多,只是一少部份罢了,还都是不能要人命的。那些真正要人命的刑具,都在后院里呢,还有专门刑审的屋子,基本上在大堂里办的案子,犯人还有活着出去的希望,而进了后院的,基本就是等着让家人收尸吧,当然得是他的家人没被抓进来,咱们这儿办案,总喜欢一抓就抓一家子。”
杨泽大吃一惊,他感觉女皇时代的这个大理寺,怎么和另一个时空的锦衣卫衙门差不多,甚至还犹有过之!
付丙荣和谭正文都不说话了,就连木根也不吱声,他们都感觉眼前的大理寺太可怕了,虽然里面没有牛头马面,可比有牛头马面还要可怕!
半晌之后,杨泽道:“去后院看看吧,你领我们去看看那些刑审室,我想看看到底有什么折磨人的刑具。”
大汉领着众人一起去了后院,后院和前院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院子小了些,而且有十好几个侧院,远远超过一般的衙门,但每个院子里都没有人,静悄悄的,犹如死宅一般。
大汉一个一个的院子领着杨泽参观,他道:“别的衙门,都是前衙后宅,但咱们大理寺不是,没有哪位大人愿意住在这里,这是其一,其二是咱们这一有案子,往往抓一大家子的人,而且都是皇族宗室,往往好几百口子,这些人要安置下来,牢房自然得多些,所以这里的屋子基本上全是囚房。”
杨泽皱起眉头,道:“你一个人看整个衙门,看得过来么,就没有其他的差役了?”
大汉忙道:“有啊,他们还没来呢,不过得辰时三刻才能来,那时太阳升起来了,有了阳气,他们才好来,要不然这地方阴气太重,正常人受不了啊,要不是小人当值,说实话小人也不愿意在这儿待的,这附近也没百姓人家,别的衙门的官员谁也不来,皇家宗室的人更不来了,来了就说明犯事了,所以咱们这大理寺啊……”他嘿嘿两声,没往下说。
杨泽却也明白,这种活地狱般的地方,没谁愿意靠近。他看了几间刑审室,只感里面血腥味儿太重,不知有多少皇族宗室在屋里被折磨至死,估计着每间刑审室里都有血案,他感觉有些烦躁,不愿意再看了,带着人又回到了前院。
大汉看出他要走,忽然道:“杨大人,前任少卿两个月前被正法了,被扒皮塞草,那人皮草人还在厢房里挂着呢,您要不要看看?”
虽然此时天光大亮,天气也不冷,更加没有风,可杨泽仍敢背后的脊梁骨,一阵冷嗖嗖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