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堂中有人冲这边喊道:“云昊,你不去招呼客人在那干什么,净打扰客人们吃饭!”
“这就来了!”云昊喊了声,对那道士道:“这位道长,您没别的事那小的就先告退了!”说完便匆匆离去。
见那匆匆离去的背影,那道人叹道:“唉!天命悠悠,人生难料,富贵功名如烟云,到头来,不过是一捧黄土,世人无知啊,可惜了,可惜了!”
一席话的功夫,这边老头和水生也吃了**不离十了。临走时,老头扫了那道士一眼,心中一跳,暗道,真是巧的紧,没想到时隔几天又见面了,只是他也没多想,便与水生离去了。
西北,天山。
一座雅致静谧地庭院内,水灵儿双手托腮,呆呆的坐在屋前的台阶上,一双红肿的眸子,木然地望着地面,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全然没有了往昔的神采。
这时,只听门外有人道了声:“师兄。”
另一个声音应了一声,道:“师长们叫我来看看,她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像她这样好几天不吃不喝,就连我们都受不了,何况她只是个普通的孩子,照这样下去,非得出事不可。”
“她能支撑到现在,全凭一口悲怨之气,师傅说了,想要治好这孩子,不能急于一时,你先去吧,我进去看看。”
“是。”
不多时,门开了,进来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年轻道士,正是那天送水灵儿回山的郑青书。
望着那憔悴地容颜,郑青书努力的张了张口,那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安慰话语,此刻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默默地站在水灵儿身旁,最终无言地叹了口气。
半晌后,水灵儿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她抬起头,看向了郑青书,只这一个动作,却令郑青书为之一震。
这一双泪光闪动的眸子啊,蕴含了多少的哀怨与痛楚。郑青书与之对视了片刻,竟然感到有些无地自容,他瞬间移开了眼神,竟不忍再看,内心感到无比的沉重与羞愧。
堂堂天心宗,在世人心目中不啻于仙家圣地,然而此时此刻,竟不能为这柔弱地小女孩承担一丝痛苦。
良久,郑青书终于像下定了决心般,缓缓道:“灵儿姑娘,事已至此,终究无法挽回,还请节哀顺变。如若再这般消沉痛苦下去,只会伤了身体,你父母家人九泉之下有知,也会难安的。”
此话方一说完,水灵儿如决口的大堤,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扑到郑青书怀里,嗷嚎大哭起来。
如此又哭了好久,水灵儿渐渐安静下来,郑青书抚摸着她的秀发,微笑道:“好了好了,先随我吃点东西吧,待会儿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等水灵儿用了些许饭菜,便随郑青书出了门。这天山仙隐峰真是大的出奇,诸般楼阁殿宇鳞次栉比,层层叠叠,不计其数。
天心宗不愧为正道领袖,单从这建筑规模上来看,世间能比的上它的可谓绝无仅有!
两人穿回廊,过小桥,行走于其间。郑青书不时停下与过往弟子打过招呼,这一路走来,竟用了半个多时辰。
这是一处僻静之所,瑶花铺地,绿树成荫,一条鹅卵石小径蜿蜒延伸在这繁花翠树丛中,小径尽头是一栋挺拔奇秀地楼阁。
郑青书领着水灵儿走过鹅卵石小径,来到楼阁前,只见门梁之上有一匾,上书“望月楼”三字。
郑青书轻轻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探出头来,一见是郑青书,立刻笑嘻嘻道:“呀,是郑师兄啊,我去叫我大师姐来!”说完闭门而去。
如此两人等了一会儿,门又开了,一女子莲步轻轻,款款而出。郑青书一见,脸上现出一丝不自然,道:“静嫣师妹,你好,不知乾云师叔可在?”
那女子一袭白衣,面容姣好,仪态端庄,端的是秀丽非凡。她先是望了水灵儿一眼,随后微笑道:“师傅昨日刚刚闭关,不知郑师兄可有什么事情?”
郑青书道:“前些日子掌教师伯与乾云师叔商量过的事,今日师傅命我把人带来了。”
那女子道:“哦,这样啊,师傅闭关前俱已将此事交代与我,可叫这小妹妹随我来吧。”
说完,那最先开门的姑娘走了出来,拉住水灵儿的手,笑道:“小妹妹,随姐姐进来吧。”
水灵儿不知如何是好,她一边看着郑青书,一边不由自主的跟了进去。
郑青书竟半晌无言,那白衣女子见状,笑道:“此事师傅俱已安排妥当,郑师兄请放心,不过此地师兄不便久留,还请速速离去吧。”说完,掩门而去。
郑青书愣在原地,良久才回过神来,叹了口气,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