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替你的奶奶道歉吗？”夏夏哀恸地问。

“我不是她，不能替她道歉，在她的眼里，她这辈子从来没有做过错事。”端木垂下凤眸，继续剖白，“出了这样的事，我却不能替你和江泓主持公道，我对不起你们。清尘，同样的话我也已经对江泓说过，我可以放过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但我绝不会放过顾雨涵。我端木霖丰对天发誓，一定会让顾雨涵付出代价，就算她爹是天王老子，也是一样！”

“端木，你变卖了许多产业，是不是？”夏夏难过地问。

“这也是我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因为在许多年前，我错过爱一个人。”端木甚至都没有说出金婷的名字，金婷是顾雨涵的闺中密友，说不定这次的圈套也和她有些关系。

“你奶奶一心想让你和金家联姻，维持端木家族的荣光，一切以家族的利益为上，在这一点上，她没有错，如果她不是一直都这样做，也许在你父母去世不久，端木家族早就败落了。”夏夏已经跳脱出自己的格局，冷静地分析道，“眼下，你面临的局势非常复杂，你有信心摆脱目前集团的财务危机吗？还有，你如何能确保你的奶奶不再掣肘？”

端木一瞬不瞬地看着夏夏，这仍旧是那个他所深爱的女子，但这个女子又和以前有一些不一样了，端木说不出是哪里不一样，想来应该是这次的阴谋对她产生了极大的触动。

“我有信心度过财务上的难关。”端木不想对夏夏有所隐瞒，“那些房产、游艇都是身外之物，现在失去了，日后还可以成倍地拿回来，奶奶想不穿这件事，是老糊涂了。”

“端木，她一点也不糊涂。”夏夏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犹疑，她真的要这么做吗？这完全违背了孝道，但这样一个阴险狠毒的老妇，值得他们去孝顺吗？一想到端木奶奶对自己和江泓所做的一切，夏夏的心意骤然变得坚定，“奶奶的能量，远远超出了你的想像。这样的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她看准了我们对她无计可施，所以只会变本加厉，直到达成她想要的结果。”

端木眯起凤眸，在理智上，他明白夏夏是对的，但在感情上，他仍旧难以割舍骨肉亲情。

“在我昏过去之前，我和你的奶奶说过，只要我和你相爱，我可以不嫁给你，这句话也是我现在想对你说的。”夏夏面色严峻地说，“我一度天真地以为，只要我好好忍耐，只要我以诚相待，就算不能得到奶奶的欢心，但至少也能不让她讨厌。我从来不想与你的家人为敌，我尽力了。现在，我必须要保护我在乎的人，你知道我最在乎的人是你。”

端木蹙紧了眉头，他明白夏夏委婉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却真的很难下这个决心。

“我知道你对奶奶有很深的感情，即使你对她的教育方式、行事作风有诸多不满，但那么多年经历下来，也已经被虐得习惯了。”夏夏搜肚刮肠地寻找着合适的语句，“现在你必须做出选择，要么继续让自己内外交困、腹背受敌，要么……”夏夏没有把话说完，只是定定地看着端木。

端木的眼中现出了一片荒凉，“清尘，你变了。”

这句话令夏夏的心脏猛地一缩，果然，他很难接受这样一个变得冷冽的她。

夏夏的脑海里，一幕幕过着这大半年重生之后的画面。刚刚重生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夏夏仍旧没能吸取前世的惨痛教训，还是像个小白兔一样活着，也正是因为如此，端木才会喜欢上那样一个纯净简单的她，可在经历过腥风血雨、背叛出卖之后，夏夏却很难再继续天真下去。

“我没在逼你，我只是建议，决定权在你的手里。”夏夏无奈地笑笑，“我变了也好，我没变也罢，我只是希望，这一生一世都是你端木霖丰的女人，为你活，为你死。”

“清尘，给我一点时间考虑一下。”端木开始认真咀嚼夏夏刚才的每一句话。

“你不喜欢我干涉你的生意和家事，那我就再也不说。”夏夏懂事地说，“现在，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不许说谎，必须老老实实地给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