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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旌姬心事重重地来到学校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平时总元气十足,今天却病恹恹地趴着的同桌。“英佳?你怎么啦,一点精神也没有?”连书包也没来及放下,她先关切地询问。
“啊呜……我要困死了……以后再也不熬夜了啦……”
“熬夜学习吗?我们才高一耶,不必那么拼命吧。”
“我才不熬夜干那种事情咧!只是上网啦……”英佳终于抬起了头,两个黑眼圈清晰可辨,“平时书房都是老爸的天下,昨晚难得能霸占一次,我当然不能错过良机……咦,你脖子上那个是什么?”
她指的是旌姬胸前垂挂下来的、一个雕成两张翅膀交叠状的银色项坠。“嘿~~你以前都不戴这些的吧?终于知道‘为悦己者容’啦?”英佳坏笑着给了旌姬一胳膊肘。“乱讲!另有作用的……”旌姬面红耳赤地把项链塞进衣里。突然英佳莫名地抖了一下。
“旌姬……刚才好像有什么人在瞪我?”
黑发少女赶紧支吾着应付过去。“布雷顿,是你干的吧?”她埋头低声问道。
“因为她刚才叫小姐难堪了。”胸前传来理直气壮的回答。
旌姬哭笑不得地耸耸肩,原谅了只是在为自己着想的吸血鬼。
实际上,昨晚放学后——
“布雷顿,到家以后你先躲着不要出声,等我把你带进房间再,明白吗?”旌姬边快速地踩踏板边叮嘱。“明白,您的家人想必也接受不了我这样的存在,我会小心的。”蝙蝠形态的吸血鬼在她身边飞着回答,“不过,有件事想提前和旌姬小姐商量。”
“什么事?”
“我想和您立下正式的、不会被破坏的契约。”
旌姬的行进速度慢了下来:“你的‘契约’是什么样的?”
“希望小姐能给我一滴您的血——只要一滴就够了,这样不仅可以让我们产生无法切断的‘血之羁绊’,还可以提高我对阳光等等的抵抗力,以便更好地保护您。”布雷顿谨慎地着,“……可以吗?”
居民小区的灯光已近在眼前。旌姬咬了半天嘴唇,才吐出一句话:“……到家再吧。”
简单地向父母打了招呼,要安静学习的旌姬便一头钻进了房间,接着把门锁上。“布雷顿,好了。”她压低声音道。蝙蝠立刻飞了出来,一转眼又变成了金发男子。“小姐,请坐在那里。”他指指椅子,然后单膝跪了下来。“那……接下来呢?”黑发少女有些紧张。
“请准备‘契约之血’。是我来取,还是小姐亲自动手?”
绝对不能让他取!被吸血鬼咬了的话不是会被同化吗……旌姬只好深吸一口气,从桌角舀过把干净的小刀,微微颤抖着对准了左手——食指一颤,一滴鲜红的液体同时缓缓流下。
跪着的吸血鬼及时发动力量,将血滴凌空接住。
“以荣耀的toreador家族之名和这滴鲜血起誓,从此,吾之永恒生命交与此少女,将她的危难与血族之诅咒一并承担。若有背叛行为,吾应在阿波罗之光芒下灰飞烟灭——契约成立。”
还没等旌姬把那诗歌般的誓词回味完,布雷顿就轻启薄唇,把她的血吸进了口中。“沙!”顿时房内卷起一阵寒风,吸血鬼的金发凭空扬起,玫瑰色的眸子也猛地睁大,直直注视着天花板。“布、布雷顿?”旌姬吓了一跳,然而他只是做了几个深呼吸,周围就平静下来了。
“小姐,您的血好热……热到了会灼伤人的程度呢。”
“很热……?”“嗯,简直像吞了火一样。”
这对新主仆渀佛已有了默契。旌姬不再多话,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一条项链,递到布雷顿眼前:“那么,这个做你寄宿的媒介可以吗?”“噢,好漂亮!是您的收藏品?”布雷顿意外地十分兴奋,“我们家族的人多是艺术家,所以对这些很有兴趣……谢谢您,我很喜欢!”“等等,布雷顿,还有点事!”旌姬鼓起勇气打断了他,“你要对我保证……就算现在自由了,以后也不能去吸人类的血哦!这是命令!”
吸血鬼一愣,立刻会心地笑了:“早知道您会这么的……我以动物的鲜血维生已经几十年了,今后也可以一直如此,请尽管放心。”
就这样,旌姬的“手下”又多了一名。
“学姐,魅堂大人要您带我去找他,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中央大道上,和旌姬并肩而行的虞菲口气里带着几分担忧。“这……昨天发生了一些事情,魅堂大人觉得可能会牵连到你,才想把我们叫来商量的吧。”她含糊道,“反正应该不会遭殃,到了再。”
虞菲不解地望望上级,还没注意到她颈上的项链。
理事长办公室里,苍后临时有事外出了,房里只有“牙之御座”和另一名少女。“‘钢铁神宫’最近太安静了,昨日封印许久的吸血鬼又被解放,他们不可能不知道……难道改变了作战方式?”魅堂锁起了眉头,“财务官‘机巧骑士’。”
“属下在。”电脑前的彩莉站了起来。“最近电脑有没有遭到奇怪的病毒或不明人物入侵?‘钢铁神宫’的技术能力很强,入侵我们的电脑窃取资料也是可能的。”魅堂看着屏幕出神。“请放心,我每天都留意的,目前没有任何入侵迹象。”少女拢了拢橘子色的卷发,“我以骑士的称号保证,绝对会尽力保卫情报安全!”
“鹰王骑士”满意地点点头。“照管电脑辛苦你了……你才高一,却总要做那么精密的活。”他安慰似地对这位御柱道。“您气了,左侍卫不是也才初三吗?和年龄没关系啦!”彩莉开朗地摆手,“您放心去处理自己的事就好,这里就交给我了。”
其实彩莉这么的原因还有一个——她看见了“御座左侍卫”叶莺不知为了什么守在门口的身影。魅堂也不再多讲,便告别彩莉走了出来。“中午好,大人。”叶莺看到上司,立刻恭敬地行了一礼。
“叶莺,来找我有事?”
“嗯,我想知道您要如何处置旌姬学姐身边的吸血鬼。”
“处置……你想什么?”魅堂顿觉兆头不对。
“她只当了两个月随从,能管好一个见习骑士就值得称赞了。如今又多了个怪物,她没有把两者协调好的能力吧。”叶莺的话流畅得像事先准备的一般,“而且您似乎有意从她身边撤走虞菲,是吗?”
提到那眼镜小男生的名字,“牙之御座”的心突然猛跳了一下。
“叶莺……上次,你为什么告诉我旌姬和虞菲在公园的事?”
接到左侍卫的通报电话后就立刻赶去的魅堂,之后就把这回事给忘到了一边。事后一想实在有些蹊跷,正好现在可以问了。
“到底还是要问吗……也罢,反正我早晚都会。”银灰色发辫的少女咬住嘴唇,挺起胸膛看着上司,“魅堂大人,同是骑士团的人,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我,讨厌尉迟旌姬。”
咚地一声,渀佛后脑被敲了一锤。
“我已经不介意她入团后引发的‘巧合’了,只是她不该出现在您的身边——团规制定已久,‘海牙七御柱’中的左右侍卫就是作为‘御座’的随从而存在的,现在您把我和靖翔学长看作了什么?就算是大团长将她指定给您的,您也没有接受的必要。既然她和那个虞菲感情那么好,您和她又总有摩擦,不如让她当其他骑士的随从,把虞菲一起带离您身边岂不更干脆?!”
总有摩擦……是吗?
魅堂大概明白自己昨天生气的原因了。
“叶莺,有两点纠正你一下——第一,你和靖翔一直是我无可取代的重要骑士;第二……”
接下来的话像终审判决一样,惊得少女目瞪口呆。
“指定旌姬留在我身边的不是大团长……是我自己。”
送走魅堂后,彩莉便在电脑边坐下,舀出历史课本看起来。一旁的屏幕安静地显示着屏保画面,照着主人白皙的脸庞。
不知为何,彩莉从小就善于同机械打交道,甚至可以将自身的意志凌驾于机械之上。不想让家人为自己的异能力而恐慌的彩莉,选择了一上中学就扎进理科世界,但也从此落下了文科拖后腿的病根。后来她的力量被苍后重视,得到“机巧骑士”称号后不久便被提拔为“财务官”,进一步掌握了骑士团的资金分配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