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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苏云漓在汀兰苑对司徒老夫人不敬的那一幕,司徒顺颂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司徒老夫人走得再快,那脚程也是比不上司徒顺颂和司徒君璞的,二人早在司徒老夫人踏进汀兰苑的时候,就赶到了,只是司徒君璞阻止了司徒顺颂进门。
在门外的时候,司徒顺颂亲眼见到了苏云漓对司徒老夫人的傲慢无礼,那让司徒顺颂非常生气。司徒顺颂以前觉着老太太不喜欢苏云漓是对她心存偏见,太过严苛了,直到昨天才真真切切地明白老太太对苏云漓喜欢不起来的原因。
苏云漓以前私下苛待司徒君璞的时候,司徒顺颂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苏云漓对老太太不敬,却是司徒顺颂无法容忍的!司徒顺颂虽然偶有对老太太不满的时候,但骨子里却依旧是个敬重母亲的孝子,时刻牢记着老太太独自一人将自己拉扯大的苦辛,分分钟不敢忘怀。
可苏云漓却对老太太阴奉阳违,当着他的面一套,背后又是一套,怎么能不让司徒顺颂生气和厌恶呢!
苏云漓被司徒顺颂严厉的语气吓到,二人相守十多年,司徒顺颂虽也有对她生气恼火的时候,可却不曾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过这样严厉的话。
“老……老爷,妾身……妾身做错什么了吗?”司徒顺颂眼底的反感令苏云漓脸色发白,心慌不已。
“你做过什么,有没有做错,你心里最清楚!”司徒顺颂面色冷然,嗓音冷漠。这十几年来,苏云漓做的错事不胜枚举,难道还需要他一一列举吗?
闻言,苏云漓的脸色越发苍白如纸了。“老……老爷,妾身若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老爷您直接提出来,妾身会改的。”
司徒顺颂闭眸轻哼了一声。“我要说的都说完了,本将说的话,你自己好好参悟吧!退下吧,本将奉旨去迎接北宁道贺的使臣队伍,再不走就该晚了。怠慢了贵客,届时别说你我担当不起,就是我们整个司徒府都担当不起。”
苏云漓被司徒顺颂严厉的语气吓到,呐呐地退开了两步。“妾身恭送王爷!”
司徒顺颂起着骏马绝尘而去,苏云漓用力绞着手中的帕子,咬牙切齿地望着司徒顺颂远去的背影,恨恨地跺了跺脚,愤愤地朝着司徒君璞的汀兰苑走去。司徒君璞那个死丫头,也不知道给司徒顺颂灌了什么*汤,竟然把他哄得团团转!
满肚子火气的苏云漓走到汀兰苑的时候,正好碰上库房的人往司徒君璞院里搬东西,那热火朝天的模样,让苏云漓的心情更加糟糕了。苏云漓本想要上前阻拦,不过想起司徒顺颂那番话,却又不敢再造次,只能黑着脸气呼呼地甩袖而去。
苏云漓不是傻子,岂会听不懂司徒顺颂的言下之意。原本以为司徒君璞如今声名狼藉,未婚先休,已然成了落地的山鸡,可以任意圆搓扁捏了。可谁知道,经此一遭,司徒君璞在府上的地位非但没有松动,反而比以前更加稳固,更加动不得了!以前不过是司徒老夫人一人袒护,现在连司徒顺颂都对她倒戈相向了。
司徒君璞失去了太子妃之位,司徒昕玥成功上位,按理说,她们才应该是赢家才对。可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为什么剧情发展跟她预想得完全不一样呢?苏云漓实在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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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顺颂在早膳时那番对司徒君璞的维护,威吓到的除了苏云漓之外,还有司徒昕玥,不过相对于苏云漓的惊惶失措,司徒昕玥却淡定许多。
苏云漓不明白司徒昕玥这太子妃之位是怎么来的,司徒昕玥自己却很明白。这场太子妃争夺战中,她从来不是赢家,只是一个不战而胜,接受司徒君璞施舍的弱者而已。太子妃之位是司徒君璞不要的东西,这才落到了她的头上,而绝非苏云漓以为的那样是风水轮流转。
被人施舍的感觉很不好,捡人不要的感觉也很不好,司徒昕玥昨天还沉浸在喜悦之中,今早司徒顺颂那么直白的提示之后,司徒昕玥就再也喜悦不起来了。
令天下女人趋之若鹜的太子妃之位,就像是那件被司徒昕玥穿旧的七彩霓裳一般,独特华美,虽然已经是二手货了,却依旧令世人眼红。司徒昕玥尽管心中呕得要死,却依旧没有什么骨气敢对太子妃之位说个不字。
司徒昕玥纠结了大半天,最终还是在傍晚十分捧着那件被苏云漓大张旗鼓搜刮回来的七彩云裳来到了司徒君璞的汀兰苑。
库房的动作十分迅速,大半天时间,已经将司徒顺颂清单上的东西全都送到了汀兰苑中,眼下的汀兰苑置换一新,高端奢华,丝毫不见昨天的混乱和狼狈,越发衬得苏云漓昨天那一场自以为是的耀武扬威有多可笑了。
望着美轮美奂的汀兰苑和那些极尽奢华的摆设,司徒昕玥妒忌得几乎想要发狂。从小到大,司徒君璞就占据了所有好东西,从小到大,她对司徒君璞就只有艳羡的份。
不过,那只是在司徒府,她很快就要成为身份尊贵的太子妃了,到时候,她就再也不用捡司徒君璞的二手货了,也再也不用看司徒君璞的脸色了!到时候,就算是司徒君璞见到她也必须要对她卑躬屈膝,大礼相待才行!这样想着,司徒昕玥的心才舒服了不少。
“姐姐在看什么书呢,竟看得这样入神?”掩藏好了内心的嫉恨,收拾好了情绪,司徒昕玥这才扬起笑脸,唤了一声斜靠在崭新的黄花梨木摇椅上看书的司徒君璞。
“呀……”司徒君璞恍若被吓了一跳,手中的书籍应声落地。
“原来是妹妹呀,吓我一跳!妹妹怎么走路这样无声无息的?”司徒君璞无限嗔怪地望着司徒昕玥。其实早在司徒昕玥在院外徘徊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眼下见她走到了自己跟前,这才故作惊吓。
“是姐姐看书太入迷了吧!”司徒昕玥弯腰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书籍,看到书名,倍感诧异。“医经典藏?姐姐什么时候开始对医术感起兴趣来了?”
司徒君璞微微一笑,伸手抽回那本书籍,随手搁到了一旁的小桌上,不以为意地回了一句。“闲来无事,就随手翻翻,打发打发时间,顺道研究研究这养生之道。”
研究养生之道?司徒昕玥暗暗皱眉,怕是不那么简单吧!心中疑惑颇深,可司徒昕玥面上却并无表现出来什么。“姐姐还真是好兴致。”
司徒君璞微笑算是应过,唤了弄月上了热茶,转移了话题。“妹妹大婚在即,不是该忙着准备嫁妆么,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坐?”
提到嫁妆,司徒昕玥的眼眸暗了暗。苏云漓自在司徒顺颂那边碰了一鼻子灰之后,便把自己关在屋里闭门不见,这会儿哪里还有人在为她做主张罗嫁妆!
“不着急,这不还有几天时间么!”司徒昕玥牵强地勾了勾嘴角,不让自己在司徒君璞面前示弱。
“大婚在即,怎能不急?妹妹也太宽心了吧!”司徒君璞假意嗔怪一声。“别看府上东西周全,这挑挑拣拣,整整弄弄得少说也得三五天时间。爹爹今日奉旨去迎接北宁的使臣队伍了,屡岚和霞苍两国的使臣过两日也都陆续进京了,到时怕是免不得有宫宴,妹妹若不赶紧趁着这两日将嫁妆收拾妥帖了,到时岂不是要手忙脚乱了。妹妹还是赶紧催催娘亲吧!”
她想催也得催得动啊!谁不希望自己嫁得风风光光的!司徒昕玥暗暗咬了咬牙,面露委屈,“姐姐有所不知,娘亲今日身子不爽快,正卧床歇息呢!没有娘亲做主,这嫁妆一事,我也是无从下手呢!”
苏云漓哪里是身子不舒服,是心里不舒服吧!司徒君璞垂下眼眸,暗笑一声,这才刚刚开始,苏云漓就开始卧床了,多些时日,岂不是要见阎王去了!
“原来如此!”司徒君璞幽幽地叹了口气。“时间仓促,样样件件都等着娘亲替你张罗,自然是费神费力的。只可惜了,娘亲不喜祖母同我插手,要不然我们也好帮衬你一把。”
司徒昕玥一听司徒君璞这话却是喜出望外。这个司徒府,真正有说话权的向来是司徒老夫人,苏云漓再怎么吆五喝六,也是雷声大雨点小而已,若是她的嫁妆能有司徒老夫人帮忙置办,那事半功倍不说,嫁妆也必定比苏云漓能做主的更为丰盛。
可是苏云漓昨天那样对待老太太,把老太太气成那副模样,老太太还会愿意管吗?司徒昕玥很是怀疑。
司徒昕玥垂眸沉思了一会儿,期期艾艾地开口,“姐姐,若是祖母肯替玥儿张罗一二,玥儿定当感恩不尽。只是……只是娘亲昨日那样顶撞祖母,也不知祖母……”
“瞧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司徒君璞打断司徒昕玥的迟疑。“这出嫁得可是我们司徒府的二小姐,祖母的亲孙女,祖母岂会因为一时情绪而有失大统?今个儿祖母还提起,说我们司徒府嫁得是太子妃,可不是普通人,这嫁妆排场可一定不能寒酸了,免得让人看了笑话。不瞒妹妹,祖母早就拟好了陪嫁清单,只是怕娘亲不喜,怕闹得大家不痛快,这才不曾做声。”
“姐姐,这话当真?”司徒昕玥闻言大喜,她竟是不知老太太竟是这样的有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