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又看了一眼那四位美人,“世子可否介意朕如何处置这四位美人?”
公孙奚笙并没有反对,“这是蜀南朝贡陛下的,陛下可随意处置。”
楚帝闻言点头,“既是如此,那便依了你的意思,只是赏赐了安平侯的几个儿子,至于镇南公世子,朕听说世子向来喜欢下棋,那便把藏宝阁里的那黑白暖玉棋赏赐给世子好了。”
北堂云鹤闻言谢恩,“多谢陛下赏赐,微臣定当誓死以报陛下隆恩。”
楚帝很是满意,柳贵妃却是如吃了苍蝇屎一般脸色难看的很,将四个美女赐给了安平侯府,岂不是在打侯府老太太的脸?
原本她那堂妹就是个没本事的,这样的话,她又怎么能帮自己拉拢安平侯?这岂不是把安平侯推向了贤妃那边?何况,贤妃本来还有身孕。
柳贵妃心情不好,脸上笑意更是勉强了几分,只是楚帝却是心情极佳,没多大会儿酒水已经灌了诸多。
“如雪拜见姑母,语嫣表妹好生标致,难怪二娘见了都嫌弃如雪了。”
谁都喜欢被夸,北堂语嫣也不例外,只是应凝君却是神色淡淡,“语嫣顽皮的很,不及你这般才学。”
应如雪却是亲热的去拉北堂语嫣的手,“怎么会……”北堂语嫣躲了开,她脸色微微一变,“怎么会呢,便是陛下和贵妃娘娘都对表妹赞赏有加呢。”
不提柳贵妃也就罢了,一提柳贵妃北堂语嫣想起来的便是刚才柳贵妃的话,莫非她还真以为皇家皇子个个都是极好的,自己要赶着上去结亲吗?
“那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北堂语嫣忽然间神情冷淡,应如雪碰了一鼻子灰,顿时心中有些恼火,可是……转念一想应凝君何等受老夫人宠爱,脸上笑意又凝聚起来,“三姐姐,还不来拜见姑母?”
应莲烟正在看着楚瑟舞,听到应如雪的呼喊不由回眸过去,却见应凝君神色淡淡,“莲烟见过姑母。”
至于北堂语嫣,她不过点了点头。再不济,她也是楚帝册封的郡主,便是北堂语嫣是镇南公的掌上明珠,却连个县主也不是,自己没什么理由再问她好。
应凝君也只是轻轻点头,“你二娘芳华早逝,我也是前不久才听到这消息的。”
应莲烟闻言怔了一下,什么意思,难道老夫人会不曾告诉宝贝侄女自己娘去世的消息?这些年来镇南公府向来都是派遣人进京给相府拜年贺寿的,难道这些人就不知道相府的夫人早已经换人了?
怎么可能!一瞬间,应莲烟脑中想法千万,最后却是唇角一丝苦涩的笑意,“有劳姑母挂怀。”说着,她慢慢退了回去,依旧坐在那里不再言语。
长公主并没有出席今日的宴会,这些个武将的家眷,自己也并没有熟悉的,便是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不过,安静的坐在这里也不错,多少能看出些什么。
例如,楚若云的目光一直落在北堂云鹤的身上,而临平侯世子的目光时不时地都要朝这边看来,最后落在应如雪身上。
安平侯府的舞胞胎神色并无太多差别,只是姐姐柳尹惜却是瞧向了自己的妹夫,而妹妹柳尹馨并不看未婚夫,反倒是目光落在了……太子煜身上。
而看到应莲烟吃瘪,应如雪却是心情一悦,她还以为应凝君和北堂语嫣这般模样是针对自己,却不想却是连应莲烟也遭了个冷脸。
老夫人还说应凝君未出阁的时候和云静辰关系好的很,可是现如今……连她的侄女都懒得搭理,想来老夫人的话并不可信。
宴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明月高悬了,应建航和镇南公夫妇说了一会子话才回到马车上,简氏关怀道:“小姑可是说了什么时候去拜见老夫人?老夫人思念小姑的很,若非昨晚吃坏了东西闹肚子,说什么今天也是要来的。”
看简氏脸上似乎带着关切,应建航脸色也柔和了几分,“说是过两日再来,毕竟她今天刚回来,也累得很,怎么只见安平侯回来了,却没见成平?”
简成平正是安平侯简江元的长子,少年将军,和北堂云鹤一个闻名西土,一个南疆人尽皆知。
“哥哥也没跟我细说,只说是路上耽搁了。”提及兄长,简氏腰板子都硬气了几分。
应建航却不愿再多说,闭上了眼睛养神。
后面的马车上坐着的是应莲烟和应如雪,“三姐姐,大皇子似乎对你颇为关心,今天贵妃娘娘提及他的婚事的时候,我看他目光是看向三姐姐你的。”
应如雪只是想要试探一下,可是她也知道自己这不仅是试探!大皇子对女子向来生疏,便是对养在柳贵妃膝下的楚若云也从来是板着个脸。
可是对应莲烟却是说不出的想要亲近的意思,这让应如雪有些恼火,这丫头有什么好?一张脸蛋不过算是清秀而已,凭什么竟然能够赢得大皇子的瞩目!
只是她却没想到,这话刚说完,应莲烟却是神色大变,“四妹说话还要三思!二娘便是这般教导四妹的,毁坏姐姐清誉,给应家抹黑吗?”
应如雪没想到应莲烟竟是一下子把这事扯到毁人清誉,丢应家颜面上去,顿时愣了一下,只见应莲烟骤然喝道:“停车!”
车夫愣了一下,便是应建航和简氏听到这声音也不由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这是?”
应莲烟却是趁着马车停下的工夫已经下了车,“四妹既然不想和我待在一辆马车上直说便是,何必这般……”
她一人站在大街上,顿时显得几分戚戚然,应建航听到这声音不由狠狠瞪了简氏一眼,刚想要说话却听到北堂云鹤道:“三姐姐妹这是怎么了?莫非被舅父惩罚了不成?虽然天气暖和了些,可到底还是冷的,二娘,不如让三姐姐妹和语嫣挤一挤?”
镇南公府的马车也都停了下来,应建航看着胞妹那神色,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小孩子闹脾气,君儿不用在意,莲烟,还……”他话顿时含在了嘴里,只见应莲烟已经上了北堂语嫣的马车,只给自己留下一个背影。
“不孝女!”应建航低声咒骂了一声,简氏一旁不敢言语,“那就麻烦国公爷了。”
应建航本以为镇南公府的马车会将应莲烟送回去,只是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镇南公身边侍卫的口信,“夫人和二小姐一见如故,说是要留二小姐小住几日,还望二老爷见谅。”
应建航当即愕然,等再见应莲烟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那天应凝君由丈夫儿女陪伴,回了阔别十五年的相府。
前院,应建航和代表二房的楚文琛和镇南公父子推杯交盏,梨香院里上演母女情深的戏码,简氏眼角也挂着泪水,“小姑回来是好事,老夫人可别哭了,不是说绣楼已经布置好了吗?这次小姑回来可要多住几日。”
那日宫里的接风宴上简氏并没有多说话,应凝君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如今看到人却是蓦然一愣,旋即道:“麻烦了。”
并没有尊称,简氏明白,这心高气傲的小姑还是把自己当作当年的那妾氏,而从心底里不认可自己这个嫂子。
只是老夫人高兴,她又岂会惹事,顿时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小姑太客气了,如雪和莲烟带着你们姑母去绣楼看看,若是哪里不满意就立马改,老夫人我去看看午膳准备的如何了,小姑喜欢吃得几道菜也不知道厨子做的如何。”
见简氏识大体,老夫人点了点头道:“去吧,辛苦你了。”
玉氏却不像简氏这般鞍前马后,只是静静陪在老夫人身边。
见北堂语嫣一直在和应莲烟说说笑笑,应如雪不禁恼怒。应莲烟那晚哪是气恼自己冒犯了她,分明是要趁着那个时机和镇南公府套近乎,如今看来她计谋果然成功了!
阔别多年的旧地,应凝君见状几乎热泪盈眶,“还是和当年一模一样。”书架上的书还是当初她爱看的那几本,便是绣帘也是干干净净,好像她一直住在这里从不曾离去似的。
看着热泪盈眶的姑母,应如雪连忙道:“姑母可别再流泪了,不然老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顽皮惹得姑母伤心了呢。这绣帘和绣垫都是三姐姐带着院子里的人赶制的,姑母你看这绣工都是和您当年的一般无二呢。”
应凝君看了眼,的确和当年自己的绣工一般无二,她不由伸手去摸那绣垫。
应如雪脸上带着期待,只是……
应凝君顺着那纹路已经摸索了一遍,为何……蓦然转过头去,只见应莲烟正看着自己,脸上笑意似笑非笑,似乎在……嘲笑自己。
老夫人和应凝君有私房话说,应莲烟早早就离开了,“小姐,我们去如雪苑?”
碧儿看着方向,确定自己并没有认错路,却见应莲烟轻声一笑,“是呀,有笑话怎么能不去看呢?”
笑话?
刚回去还没来得及坐下,就看到应莲烟到来,应如雪脸色并不好看。
“四妹怎么了?”应莲烟一脸好奇模样,应如雪却是寒色更重,“你来干什么?”
应莲烟一脸难过模样,“我只是看四妹似乎心绪不佳,然后来看望四妹一番,四妹竟是这般不欢迎我,我还是走了好。”
说着,她便离开了,碧儿紧紧随在应莲烟身后,“小姐,这就是你所谓的笑话?”
“急什么?”应莲烟老神在在道:“好戏还在后头呢,走吧,回头咱们就知道了。”
身后,如雪苑忽然一阵碎瓷声,“你不是说已经掌握了倾盈,万无一失的吗?那绣针去哪里了,难不成被你吃了不成?”
入画额头上流出一道鲜红,伴随着茶水滴滴答答落在了地上,“奴婢,奴婢明明是看着倾盈放好的呀。”怎么一转眼,那绣垫上竟会是没有了绣针的呢?难道还乾坤大挪移了不成?
“你还狡辩!”应如雪又是想要摔东西却是被抱琴拦了下来,“小姐您先坐下消消气,也许是三小姐看穿了,所以又取走了?”
应如雪缓缓坐下,“这么说也不是……啊……”
忽然间一声尖叫响彻了如雪苑,应如雪似乎被火燎了屁股似的跳脚,衣裙处正是几枚绣针露出尾巴闪闪发光。
应如雪被绣针伤了屁股的事传遍了整个相府后院。“也不知道是哪个丫环粗心大意,害得四妹伤了屁股,真是罪该万死!”
应伊水说的同仇敌忾模样,若是脸上没那些笑意许是更加真诚些,只是应如雪却是有苦说不出。
那绣针便是连模样都和自己交给倾盈的一模一样,显然倾盈根本就没有背叛应莲烟,所谓的给自己办事,其实不过是让自己疏忽了,以致于自己反受其害。
可是,如雪苑里虽然没有家丁守卫,可是丫环婆子众多,应莲烟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绣针放在自己的坐垫上的!
“四妹还是当心些好,有些丫环办事粗糙,说不定是怎么回事呢。正好今个儿上官姐姐约我们去赏花品茶,我先行告辞,四妹还是好好养伤的好。”
上官嬛举办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