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说完,崔妙将头凑到窗边,用手轻轻掀起帷帘的一角,眼睛向外望去。
崔娆将身子靠在椅座上,两只手拢在衣袖中,也不多说话,只听着崔植与谢氏兄弟寒喧的声音。
这声音在清凉的夜色中回荡着,像用细沙轻轻在瓷器在摩挲着,痒痒的。
不久,便听到崔植与谢氏兄弟互相道了别,马车又辚辚走起。
走了好一段,崔妙才恋恋不舍的放下帷帘,坐了回来。
“看够了?”崔娆歪着头看着崔妙,调皮地笑了笑。
“怎么看得够啊?”崔妙轻轻一叹,低声说道,“若能每日都看到他便好了?”
闻言,崔娆面色一变,叫道:“妙姐姐,你……”难道崔妙也如桓萱一般,对谢浔真的生了情?
“哈!我闹着玩的啦!”崔妙转过脸来,冲着崔娆做了个鬼脸,笑道,“我虽然确实倾慕那谢三郎,可从来没有非分之想的。这些,说着玩玩就好了,他那种人,非我能够驾驭的。”
听崔妙这么一说,崔娆这才放下心来,点头道:“妙姐姐能如此想,再好不过了。”
“对了,阿娆,你以前不是也很喜欢谢三郎吗?为何这次回来后,对他冷淡了许多?”崔妙望着崔娆,笑着问道,“莫不是,你在清河遇什么人,比谢三郎还好?”
崔娆一怔,赵斐的模样突然浮现在她眼中。
是遇到了一个人,可惜对自己来说,却不见得比谢浔好。
想到这里,崔娆露出一脸的遗憾之色,摇了摇头,说道,“比谢三郎好的人,哪那么容易找到啊?不过就像妙姐姐说的,他这样的人,我也驾驭不了啊!妙姐姐,依阿娆看,这谢三郎什么的,我们以后都不想了,还是擦亮眼睛另觅良人比较好。”
“对。”崔妙一脸赞同地点了点头,“下次我们不看谢三郎了,看其他人家的公子,有没有合心意的。”
“嗯,妙姐姐你可要快点相看啊。”崔娆望着崔妙,半真半假地说道,“妹妹我已经先下手,寻到一个了。”
“少来了!”崔妙根本不信崔娆说的话,只道崔娆骗她,便扑上去,用手挠着崔娆的胳肢窝,笑道,“你还敢骗我!”
崔娆被她挠得四下躲避,崔妙却不放过她,抓住她不入,姐妹俩在车里便闹着一团。
崔娆一边躲避,一边笑,一个不小心,便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咳嗽起来。
见她似乎呛得不轻,崔妙一下便停下手。
崔娆一边咳,一边将手伸进袖中拿绣帕,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绣帕已经被自己扔在宁国公府的湖里了。
崔妙见她的表情,知道她没找到绣帕,赶紧掏出自己的绣帕递了过来:“又没带绣帕?”
崔娆点了点头,伸手将绣帕接过来,捂住嘴,咳了半晌才止住咳。
她这才转过脸来,对着崔妙笑笑说道:“多谢妙姐姐了,这绣帕阿娆就先借用一下。”
“你呀,还跟以前一样,出门老是忘了带绣帕。”崔妙数落道,“以前就这样骗了我好几张绣帕。”说完她还哼了两声。
崔娆笑了笑,却没搭话,将这张绣着白玉兰的绣帕折好放进袖中,脑中却尽想着今晚在湖边的事情。
当夜,崔娆躺在床上,也是辗转难眠。
谢浔那嘲笑她的模样,老是她浮现在眼前。
一想起他那嘴角微翘,双眼睨着自己的模样,崔娆便觉得心里堵得慌。
她闭上眼,努力将谢浔的身影从自己脑中赶了出去,对自己说道,别再想这些不开心的人和事了,现在还是想想下面该如何与夏侯公子接触才行。
于是,她将今夜与夏侯峻之间接触的点点滴滴回想了一遍,想着夏侯峻对自己是何种态度。
从回到席间,邀夏侯峻遥遥对饮之时,他的回应来看,夏侯峻应该不反感自己,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可仅仅是这样,显然还不够的。
清河崔家作为顶级世族豪门,盛名在外,夏侯峻一无父无母的孤儿,现在又无功名在身,想必也不敢轻易到崔家提亲。
看来,自己还要想个办法,让夏侯峻明白自己的心意才行。
可今晚一别,自己与他连见一面都很困难,要怎么样才能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呢?
正在崔娆绞尽脑法之时,她脑中突然灵光一现,便想到一个人,一个可以帮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