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璃心下奇怪,亦是转身望去。待到近了,方才发觉溪流中竟有一具尸体顺水漂泊而来,死者乃是一名少年男子,腹部是致命伤口,鲜血不断喷涌而出,已断了生机。
溪流中鱼虾纷纷躲窜,避开少年男子的尸体,似也被惊吓到了一般。
“我记起来了。”萧若璃出声道:“这附近有一处修道小派,叫作连云门,乃是天道门要覆灭的十个小门派之一,概因十派中皆有弟子得罪天道门,结果只能是被覆灭而无从抵挡。从眼前之人的服饰上来看,便是连云门的弟子,不过看其年纪轻轻,修为不高,却穿得颇为华丽,当是其中掌门或长老的亲信甚至子孙。”
应雨倏然一惊,对于天道门他可不敢忽视,毕竟南山派亦是毁于天道门之手。虽说他对南山派没有多少感情,但别人未必会如此想,只能将他当作南山派余孽,到时候就倒霉了。
正想间,溪流之上数道光芒呈现,竟是五人踏波而来,穿着服饰一致,皆为白衣,且都是男子,神色高傲漠然,想必便是天道门的弟子。
五人见到应雨和萧若璃亦是一怔,随即又发现死于溪流内的少年男子。他们并未去理会少年男子,反而跃身站于四方,将应雨和萧若璃包围其中。
“你们莫非也是连云门的人?”除了四人站于四方,尚有修为最高的一人傲立溪流之上,踏浪逐波,脸色淡漠,平静如水的双眼犹如盯着死人,长发在微风中高扬。
“不是。”没有谁会愿意无故背负黑锅,萧若璃亦是如此,缓缓说道:“我们只是过路之人,不想卷入你们的纷争。若是无事得话,我们便先行告辞了。”
“慢着!”修为最高的天道门弟子出声阻止,冷漠说道:“你说不是就不是么?换我站在连云门一方,在不可敌的对手面前也会如此说话。”
萧若璃的眼神冷冽下来,不客气地道:“莫非本就非连云门之人,还要说自己是连云门的人么?你们未免也太强词夺理,是否因为自身乃天道门弟子,以为在当世已可为所欲为,随意祸害了?”
四方的四位天道门弟子立即散发出凛然的杀意,站在溪流上的人同样目光闪烁,出声道:“看来阁下丝毫未将我天道门放在眼中,我们既然听到了,若不将你们斩杀,有何颜面再回派中?”
四人包围而来,四件兵器在烈阳下放射出斑斓的光泽,一抹杀意缓缓升腾。
“偷窥狂,上!解决他们!”萧若璃说道,一支青翠的三尺竹萧出现于手中。
应雨先是怔了怔,而后惊道:“什么!让我去对付他们,那不是自找死路么?”
他眼力不敢说很好,却也能看得出对方五人修为道行皆在自己之上,恐怕至少都在玄境,决非自己所能敌。
“叫你上你就上,打不过再说。”
应雨不由暗骂此女是个魔女,不顾他人死活。但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拔出长剑,硬着头皮迎上其中一人。
好在萧若璃并未真正表现得无情,长萧舞动,碧光席卷,直接将另外三人纳入攻击范围,以一敌三,未落下风。至于天道门中修为最深厚的一人,则是站在溪流上冷冷观看,不曾出手。
应雨面对的是一位青年男子,面容平凡,毫无神情,持着一支灰色毛笔作为兵器,其上莹光流转,显非易于。
刚一交手,应雨便叫苦不迭,他几乎无法近身。对方也不知修行何种道术,灰色毛笔在虚空疾点,如在画符,登时生出数团蓝焰火球,直撞而来。
炽热的气息扑面,他只能竭力闪避,视野扫到萧若璃正轻松对付另外三人,虽未占上风却也没有败落的迹象,身姿辗转,游刃有余,不似自己这般狼狈。
他除了一手南山剑决之外,不懂任何道法之术,不免相形见拙。但他亦不愿丢脸,看准时机猛然前冲,南山剑决施展出来,剑势如流水般划落,银白色的光芒闪动。
“砰!”但他的攻击依然被挡住了,对手凌空画符,一方金色的小盾浮现抵住了他的进攻。
“南山剑决!原来你们不是连云门的人,而是南山派的余孽。”一直在观看的天道门弟子目光一闪喝道,气势展露,下方溪水形成数个旋涡,转动不息。
此人踏波一步步走上溪岸,杀气腾腾,显然就要出手!
应雨不由暗呼糟糕,他竟将此事忘掉,施展出了南山剑决而被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