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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平公主慌了,给她母亲打了个眼色,想让她母亲给她寻一个台阶下。
皇后娘娘这会儿也忘记了自己的女儿有多么的不听话,思了又思,这才斟酌道:“皇上,此事关系着公孙家的声望,这么多大臣在场……”她是想要陈帝换一个人少的地方说事,总不能让惠平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给公孙家认错吧!
陈帝当然理会她的意思,也心知这是再好不过的对策了,哪怕他是真想不管惠平了,可他陈家的脸面可不能丢得一干二净啊!
陈帝便道:“忠国公,咱们移驾偏殿如何?”
这是一句废话,忠国公也不敢说不啊!
陈帝都站起来了,一旁的柳妃和李妃也虚扶了皇后娘娘一把。
这厢跪着的池浅不情不愿地站起来的时候却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还拉着脸道:“腿麻,走不了道了。”
陈帝一看“他”耍赖的脸,心道:这熊孩子!
只能对一旁搀着他的盛海道:“你去扶他一把。”
盛海得了令,跑到池浅跟前的时候,不动嘴皮只出声音的小声道:“行啦,知道这事儿你委屈,可那也不敢和皇上对着干呀!”
池浅撇了撇嘴,不说话。
公孙楚倒是想学池浅来着,一是没有机会,二是就他这副顶天立地的身板学也学不像。
公孙茂就没给他任何机会,早在盛海跑下来的时候,已经一把扶住了他。
这个中秋晚宴,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下,不欢而散了。
偏殿里亮了好久的光,不过,没哪个胆子大的敢凑上去瞧一瞧。
一进了偏殿,得了公孙茂示意的公孙楚立马跪下开始请罪。
“皇上,臣这个人可能是在外头领兵久了,沾染了许多军队里的坏毛病。臣就是瞧着皇上身边的小阿余挺招人待见的,这才闲来无事多说了几句话。结交什么的,真的算不上。娈|童,那就更是大大的冤枉。我就是教他写了几个字,倒是可以算得上是他半个师傅。惠平公主一定是误会了,臣素来鲁莽,确不是有意冲撞了公主,坏了公主的好事。”
md,这是要引火烧身了。
惠平公主的面上火辣辣的,不是羞的,而是气恼。
她狠狠地剜了一眼公孙楚,又瞪向了那厢的公孙茂。
她心里头明白,公孙茂这是豁出去了不要脸面,也要治她一个难看了。
陈帝一听公孙楚的话,明白了八成,肯定不会再去问他话中的“好事”究竟指的是什么。
他缓了好半天,好容易才压下去心里头的那口气,和颜悦色地对池浅道:“就因为朕说你的字写得太差,你才拜公孙将军为师的?”完全不给惠平公主争辩的机会。
池浅也不点头也不摇头,就是不说话。
陈帝又道:“拜师你都拜错了,有堂堂的太史令大人常伴在朕的身旁,你不拜他为师,却去拜公孙将军为师,不是习武却是习字,说出去都让人笑掉了大牙!”
公孙楚不满地哀嚎:“皇上,臣也没有您说的那么差!”
陈帝:“你有几斤几两,朕的心里还不知道?”
公孙楚悻悻,却也知适可而止,不应该再言语了。
陈帝便又对忠国公道:“是朕教女不严啊!”
“皇上言重了。”就算揪住此事不依不饶,那惠平公主也不过是被强行闭门思过,只要皇后娘娘还在,便动不了其根基的。倒不如做个大肚能容的国公爷,别让陈帝为难不是吗?
最后的结果,陈帝责罚惠平公主闭门思过一月,又罚了她亲自登门给忠国公道歉。
至于池浅……有她什么事儿吗?
这就是小虾米的悲哀了。
陈帝又安抚了忠国公几句,再将话题转到公孙兄弟的身上,责怪道:“朕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有了安定。说的是大丈夫何患无妻,可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不说别的,要对得起父母对得起祖宗才行。朕可不管你们是因着什么原因,现在还不娶妻,既然你们的父亲不能为你们做主,朕来可行?”
又有谁敢说不行呢!只能在心里企求陈帝一觉睡醒,就忘记了逼婚的事情。
忠国公领着儿子们跪安了,临走的时候,还在心里将惠平公主骂的翻来复去。
想想这都什么事儿,简直就和无妄之灾一样一样的。
才出了偏殿,公孙楚的屁股就挨了两脚。
一脚是他父亲踹的,一边踹一边骂:“叫你没事儿乱跑,叫你给老子惹是非。”
另一脚是他大哥踹的,也是一边踹一边骂:“叫你仗着会点功夫就高来高去,这下好,不止害了你自己,还害了我。”
还没有意识到严重性的公孙楚:“……”将军的屁股也就只有这两人敢踢了。
陈帝将惠平公主训斥一顿,赶出了宫。
惠平公主不是不想辩解,只是心里头明白辩解了没用,帝心已经偏移,别说理不在她这儿,哪怕理在她这儿,她也是个没理的。
她不过一个没有多大用处的公主,能够依仗的除了她的母亲,还能有什么人呢?
惠平公主回府的一路上,一直在想她父亲所说的公孙家的事情,忽地就活了心思。
她是死过丈夫不错,那公孙茂不是也死过未婚妻,去哪儿找这么可心又有能耐的家庭!
惠平公主被禁了足,却一时半刻都闲不住,她命了心腹进宫给她母亲送信,说的就是她和公孙茂之间的事情。
千言万语化做一句话,那就是她想嫁人了,嫁给当朝的太史令大人,成为忠国公的儿媳。
惠平公主没觉得这事儿有多难办,是想着她和公孙茂还有那么一点点不清不楚的羞人事情。
皇后娘娘却上了火,虽说公孙茂死过未婚妻,可那不是还没娶过门嘛!以公孙家的门第和帝宠,也就是陈帝再没有适婚的女儿,若不然,娶一个风华正茂的黄花公主都可以,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娶惠平!皇后娘娘自知自家女儿的风评,委实为难的紧。
可别说,皇后娘娘也对忠国公家的门第很动心。
公孙家的老大官职不高,却得宠的很,又是老大,迟早会是国公府的继承人。
惠平若嫁了过去,生下的儿子那就是再下一任的国公继承人……
皇后娘想的有些远,好容易收住了势,这才开始考量此事当怎么做才能万无一失。
过了几日,皇后娘娘寻了由头召公孙实进宫。一瞧见他便略显忧虑地说:“先生来的正好,本宫正有一事烦心。”
“何事会让娘娘如此焦虑?”公孙实坐在帐幔之外,悠悠地道。
皇后娘娘当然不会傻的说出她和女儿正打公孙茂的主意,顿了一下道:“前一日,惠平令公孙将军蒙羞,本宫这心里不安的紧,也不知你父亲是否还在意?”
公孙实接过了宫女奉上的茶,慢慢道:“娘娘不必忧心,那只是一场误会罢了。”
皇后娘娘便又道:“如此,那我便放心了。先生为我卜上一卦可好?”
“不知皇后娘娘想问什么?”
“……先生帮我卜一卜……惠平公主的姻缘,可好?”皇后犹豫了许久,还是试探道。
公孙实藏在袖笼里的手指一抽,笑道:“可,还请娘娘稍候。”
——
池浅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且这委屈还被人忽视了,这心里头的不爽,导致了她每天一睁眼,就有报复社会的想法。
怎么出了心里头的这口恶气,池浅表示自己真没什么想法。
陈帝那个又好面子又护短的,面上是只责备了惠平公主一个,第二天上完朝就喊了公孙楚到寿昌宫好一顿吼。说他办事不积极,叫他写的兵书怎么还没有写好。说他治军不严格,自己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公孙楚被骂了个狗血喷头,临出宫门的时候脸色特别的差。
公孙楚才一转身,陈帝就向池浅看了过来,骇的她瞪大了眼睛准备好了挨骂。
谁知,陈帝只是看了她一下,就低下了头,开始批阅奏折。
饶是如此,池浅也不敢在陈帝的面前摆出太臭的表情了。
可,不高兴总可以吧!
陈帝忍了几天,终于在这一日用午膳之时发作了。
“阿余,你对朕很不满?”陈帝拍了筷子,对侍立在一旁的池浅道。
人人都想做皇帝,只有做了皇帝的人才知道,做了皇帝抛开了权力*带来的满足感不说,还真是日日都没有顺心的事情。
上朝的时候,要时刻注意朝臣的动向,谁的势力太大需要打压,谁是可以扶持的对向,时时刻刻想的是与权谋分不开关系的事情。
一下了朝堂,还要批阅各地快马加鞭送来的奏折,奏的事情五花八门,没几件是会让人愉悦的。
这吃个饭吧,还有一个小太临拉着个脸,就像才死了爹一样。
陈帝的糟心程度不表,反正连吃饭都没有胃口了。
皇帝一旦发了火,别管是多大的臣了,赶紧请罪那是王道。
正布菜的盛海只觉脊背发凉,偷偷地撇了池浅一眼,示意她赶紧求饶。
可人家偏不,还是拉着脸道:“皇上这样问,分明是对我不满,要治我的罪呢!”
看来还不傻,就是脾气太臭了。
陈帝气恼地道:“朕可不敢对你有不满!”
池浅抽了下鼻子,随即跪下道:“皇上斩了我吧!好让我赶紧去阎王殿投胎,争取下一辈子投生个好人家,无需富贵,只要父慈母贤,也让阿余尝一尝被父母疼爱的滋味有多好!”
陈帝噎住了,一旁的盛海居然摸起了眼泪,惹得陈帝给了他一眼刀。
这个午膳,陈帝没有用好,虽说最后喝退了阿余,也不知为何确实觉得委屈了“他”。
午后小憩前,陈帝吩咐盛海传旨,恩准阿余去长青宫一趟,还赏了两碟子糕点,命“他”带给“他”娘。
就跟说好的一样,池浅和公孙实在诺大的后宫相遇了。
长话短说,还得加快了语速道。
池浅道:“师父,我被人欺负了。”
“我知道。”
“没人替我出头……”
“哦,所以……我不是来了!”
公孙实道:“有一事我同你讲。”
“你讲。”
“近日皇后娘娘必会来请皇上,你到时务必随驾,见机行事。”
“会有何事发生?”
“哼,我猜是那惠平公主想做我大嫂。”
“……乖乖,她还真敢想!”
“可不是,她惹了我的小徒弟还想进我公孙家的门,她还真敢想!你且放心吧,我总不能让旁的人欺负了你!”
若叫旁的人瞧,不过是池浅给正停在路边歇脚的公孙实行了躬礼,片刻都不曾停留,就又分开了。
池浅不知公孙实要怎样给她出头,反正她顿时只觉心舒畅了,一路哼着小曲到的长青宫。
长青宫的大门对她自是畅通无阻,很快就在佛堂里见着了安定公主,就是没想到也在佛堂里见着了方荷。
方荷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裳,虽然朴素,但很整洁。
池浅拿了块糕点塞到她的手里。
方荷扬头对她展颜一笑。
一旁看着的安定公主,没来由就湿了眼晴。
池浅一转脸就瞧见安定公主拭泪,她有点儿慌,解释了一句:“糕点是皇上赐的。”
安定公主咧嘴笑了一下,“傻孩子,你以为我在意那一两碟糕点?我只是……只是忽然想起来,你是怎么长大的?”
“也没什么,冷宫里的人对我都很好”,池浅生怕说的重了安定公主还要哭一场。
孰不知,她说的越轻松,安定公主的心就越是难受。自己的孩子是怎么长大的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傻乎乎的总是被骗的那一个。被自己的父亲骗完了被丈夫骗,被丈夫骗完了又被那些身边人骗。那一年她身边的大宫女暴毙,想来是和女儿被抱去冷宫脱不开关系。
好歹也在皇宫里住了那么多年,安定公主不是不知道这里头的手段,可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她不过会在佛前每天多念两遍的经,感谢菩萨将女儿送到了她的身边。
她这辈子不成强硬过一次,不是没被人欺负过,不过是因为性格使然。
安定公主没再问下去,只是招了招手让池浅来到她的身边,递了盅红枣银耳汤放到池浅的手里:“你喜欢吃什么?你且告诉给……我听,等到下次你来的时候,我叫人做给你吃。”
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谁知呢!
池浅叹了口气,用不符合年纪的深沉道:“你不用想太多,等我筹划好了咱们就出宫去,过你想过的日子,哪怕……”遇到可心的男人就是再嫁又算什么呢!
最后一句话池浅到底是没敢说,只是又道:“反正总好过呆在这宫里,过着清苦的日子,消耗时光的好。”
安定公主倒是从没有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清苦,而是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却又不敢轻易的死去。
如今有了女儿,她的生活就像是一潭沉静了多年的死水,突然注入了一股清泉,霎时间天地都不一样了。
安定公主发自内心地笑了:“好,你说的都好。我就只管等着你的消息,若有什么是需要我办的,你只管告诉我就行。”
“你不用特别做什么事情,只需照顾好了你自己,也叫人看顾好了…方荷就行!”
池浅说出这话其实挺不好意思的,自己不是不相信安定公主,只是那些陈年往事的旧案是不是还印在她的心底,搅得她自己不安,瞧着别人也不顺眼?
池浅不敢肯定。
她怕安定公主会难受,又道:“我知晓你以前受的委屈,我不曾见过我的父亲,心中对他不喜已是肯定。方荷曾在他的身边伺候,办的也多是他交付的事情……”所以伤她的人到底是谁,她的心里应该清楚。
安定公主的心小小刺疼了一下之后,又被池浅暖化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