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车身不过小火车头大小,但是足以将铁轨压沉两三毫米,挤得纸壳管管变形,直至爆炸,引爆铁盒内的z药。
当年鬼子为了发动九一八事变找借口,事先制造“柳条湖事件”,用的不过是骑兵制式小型爆炸装置,便将铁轨炸得漫天飞。
这次以牙还牙下大料,当然不会只为炸掉铁轨!
“佛祖保佑,玉皇大帝保佑……”
李效举这厮居然像个虔诚佛教徒那样,趴在荒草丛中,双手合掌胸前,喃喃不已。
1000米,800百米,500米……
随着鬼子铁路、公路两用装甲巡道车不停地旋转刺眼的车灯,有节奏地敲击着铁轨轰隆隆驶近。
不光是李效举,工兵组所有人都将下巴紧紧抵住胸口。
他们不担心鬼子能凭借灯光发现自己这些人,而是防止已经到了嗓子眼的心脏,会扛不住压力,来个夺口而出!
失败太多、憋屈太久,他们把太多的期待、太多的心愿,寄托在那一个个药包上了。
期盼越多,压力也就越大,紧张情绪也就越炽烈,心跳自然是超出负荷极限。
不要苛责他们缺乏军人素养,更不要效仿后世某些不晓事的族类,开口闭口就将自己淤积的任何怨气撒向部队。
动不动就喳喳呼呼喧嚣着,什么“国家到了这个地步,穿上军装的都该死”,还自以为很热血、很煽情、很有真理感。
李效举等人穿过东北军军装,他们没有脱逃、降敌、当伪军,而是不屈不挠地战斗着。
尽管当了俘虏、当了苦力,破烂的军装早已无法穿着,一身寻常百姓衣裳也是不足蔽体。
但他们一遇时机,依旧投入战斗。
只要这次风暴中不死,他们还将穿上新的军装,继续新的战斗。
丢掉东北,不是他们下的不抵抗命令。
奋起抗战,他们没有奉谁的命令,倒是违反了不抵抗命令、触犯了《敦睦邦交令》。
要是放在关内,不用鬼子汉奸抓他们、打他们,国民政府自会严惩不贷,或杀或关,或像对待无衔将军李杜那样,给设置一个无形牢笼!
他们是“无名之辈”,不是贪图谁谁给个“青史留名”,更不是不知道“一时误入歧途”,而是一颗不甘当汉奸、亡国奴的心未曾停止跳动!
不是什么菩萨保佑,也不是什么玉皇大帝显灵。
腹黑设置的轨道药包,原理类同反坦克雷。尽管略嫌原始、简陋了些,但稍微注意埋设技巧,一爆成功是没问题的。
这些顽强但部分丧失信心或说灵魂渐渐颓废的抗日战士,只能由他们自己从战场上把军人本色找回,把无畏气概找回,把中华儿女那份曾经拥有的荣耀找回!
看似威猛无比的鬼子铁乌龟,滚动着钢轮在铁轨上疾驰。
里头的小鬼子想不到,一溃千里的“支那人”索命来了。
巡道车压沉铁轨,虽然只有微微的纸牌那么一点儿。
铁轨压上第一个爆炸装置,纸管管受压变形。
刹那间,钢铁造就的巡道车右前轮底下,闪起一团火光。
随后一声巨响,雷暴似地打破冬夜的空寂。
当场就来个腾空翻,咕噜噜地滚下路基,跟着起火再接着爆炸。
谁让小鬼子偏好汽油燃料啊,里头的鬼子,连浑身着火惨叫着钻出来的机会都没有,大概是困在里边焖烧倭鳖了。
“哈哈……”
“啊,哈哈……”
依照事先命令,撤回到山坡的两个工兵小组,都亢奋地趴在地上。
虽压抑音量开心大笑,但宣泄掉憋屈、扫净迷茫与颓废,他们依旧是坚强的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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