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只剩下一些微光,佟雪连忙加了些柴上去,将火堆点燃。
邱慕云尚在昏睡中,不曾醒来,额前的头发倒杯烤干了。
而马之所以不安地踢着蹄子,佟雪猜,约莫是它跑了一夜,饿了,所以将身下的雪拱了一圈儿,没发现可供果腹的青草,这才哀鸣出声。
抬眼望天,隐约透出一抹白。
舅舅他们怎么还未寻来?
佟雪一面担忧自身的处境,一面担忧陆归朔她们。
更让她心焦的是,邱慕云身下的裙摆,隐约透出一抹血迹!
清晨的第一丝光线自天际喷涌而出,佟雪咬了咬牙,翻身上了马。
她调转马头,往北面而去。
一路将最贴身的那层里衣撕成一条条,系在树枝上做标记。
约莫一个多时辰以后,她终于骑马踏上了官道。
往前走了约莫七八里路,总算瞧见了村落的影子。
佟雪调转马头,转向通往村落的小路。
前方忽然簌簌落下一阵雪来,佟雪正欲退至一旁,被积雪遮挡的树枝后面,斜刺里猛地冲出一人一马,径自往佟雪冲来!
避闪已然不及。
电光火石见,佟雪只来得及俯下身子,握紧缰绳,将邱慕云拦腰抱住,紧紧按在马背上。
耳边一阵呼啸的风飞踏而过,伴随着尖锐的耳鸣!
佟雪只觉得右耳一阵撕扯般的生疼,她静了一瞬,睁开眼,只见原冲着自己而来的那匹马,生生掉了个头,往一旁的田凹俯冲而下,此刻那马匹两只前蹄现在土泥地里,嗷嗷叫着,而马的主人,早被甩到一旁,摔了个四脚朝天!
“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连爷的马也敢撞!”一身黑衣棉袍,年约十六七的少年揉着被摔疼的屁股,骂骂咧咧从土泥地里爬起来,待撞入一双清明澄澈的眸子,那骂声忽然哽在喉咙里,出不来了。
怎么也没料到一大早,特意赶了个早,出来遛马,竟撞了个灰头土脸的小丫头!
齐皓天在齐家寨里张扬跋扈惯了,到底还没习惯,在各臭丫头面前趾高气昂。
“哪里来的小丫头?来我齐家寨意欲何为?”齐皓天揉着腰,一瘸一拐地朝佟雪走近,别别扭扭地问道。
佟雪皱眉瞧了这少年一眼,到底心有舅母的伤势,只好下了马,蹲身朝那少年福了福,温声有礼道:“公子有礼,我与家人也行大荒山时,遇见豹群袭击走散,这才到了此处,现下舅母昏迷不醒,恐起身有不适,不知此处可有良医,能替她诊治一二?”
齐皓天拿眼将那灰不溜丢的小丫头片子上下打量一番,没想到年级小小,一番气度到时沉稳。又瞧那马背上,确实趴着个女子,昏睡不醒。
也不知长相怎么样,若太过出众,被自家那不着调的老爹瞧上了,还不打翻了老娘的醋坛子。
“还请恩公给予施救!”佟雪见那少年目露沉思,不由抱拳,又向其行了一礼。
“好个激灵的小丫头!抢回去做个跟班儿倒是不错。”齐皓天这般想着,连摔坏了马也顾不得了,昂首挺胸走到佟雪面前,对她扬了扬下颔,“虽我来吧。”
见识过大皇子那别扭孩子后,佟雪对于齐皓天的态度已经见怪不怪了,忙拉起缰绳随他往前走。
边走便不忘在一边的枯枝上,系上一根布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