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小心翼翼地在她跟前服侍个几年,不时服个软,她们婆媳也不至于闹成今日这种局面。
因而,今儿个夜傍十分,陆氏听闻太夫人竟送了赏赐过来,心里颇有些讶异。
定远侯佟靖玄恰好从署衙回府,夫妻二人听了丫头禀告,不由相互对视一眼。
佟靖玄走过去扶起陆氏,要与她一起去外间。
“这像什么话?”陆氏忍不住嗔了他一眼。
“也好瞧瞧母亲送了什么好东西来了。”佟靖玄面上虽带着笑,那心却微微提起,手心甚至不由自主冒出些许汗意。
定远侯太夫人身边另一得力的人,章妈妈将匣子奉上。
丫头接过,打开来,竟是一套金镶玉的头面。
“这头面上当初太夫人被封诰命时,太后娘娘的赏赐,这些年来都好好珍藏着,今儿赠予夫人,乃是希望夫人能继续为侯府多开枝散叶。”章妈妈将话带到,便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佟靖玄与陆氏看着这套头面面面相觑。
“母亲这是?”陆氏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佟靖玄却兴奋地一把将陆氏抱了起来,往高空抛了抛,又稳稳接住,逗得陆氏在他怀里咯咯直笑。
董妈妈虽看得胆战心惊,到底朝两边的丫头使了个眼色,几人垂着头,阖上门,退了出去。
佟靖玄将陆氏抱在怀里,拿额头抵着陆氏的额头,鼻尖碰着陆氏的鼻尖,眼里染满笑意,“归晨,母亲这是打算原谅我们了吗?”
陆氏瞧他高兴地像个小孩子,咧嘴一笑,眼里却落下两滴泪珠。
她低下头,蹭着佟靖玄的衣襟,边哭边笑道:“应当是吧。”
佟靖玄抱着陆氏连转了好几个圈儿,方将她放回榻上。
夫妻两人相拥而坐,佟靖玄一手环着陆氏的腰,一手抚摸着她尚平坦的小腹,在她耳边声音温柔道:“归晨,我今儿真欢喜。”
“我也是。”陆氏笑着依偎在他怀里。
等待定远侯太夫人态度软化,他们整整等了十一年,期间各种心酸,亦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寒梅馆里,则是另外一番景象。
定远侯太夫人不仅给陆氏准备了赏赐,连佟雪也有份儿。
送到寒梅馆的是一个分量极重的金锁,用项圈挂着,由宋嬷嬷亲自送过来的。
佟雪将礼物接了,大大方方道了谢,并地让丫头将金锁挂在了脖子上,给宋嬷嬷看,“嬷嬷看,是不是像特地给阿锦量身打造的?”
宋嬷嬷仔细端详着佟锦的满色,她大病初愈,小脸瘦削,脖颈细长,这金锁挂在她脖子上,颇有些厚重之感。
然她气色瞧着极好,粉面含笑,双眼盈盈,目光温润若水,整个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朝气蓬勃的精神气,就像早春新抽的枝条,虽才显露出些许绿意,却早已蓄势待发,假以时日,历经风雨,定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可不就像是特意为姑娘量身打造的。”宋嬷嬷笑着应道,觉得这金锁与佟雪极配。
“那是祖母眼光好。”佟雪笑眯眯地将宋嬷嬷送了出去,并许诺明儿一早去给定远侯太夫人请安。